陈仲二人各据一端,前者欣慰,后者荒诞。仲某人更是骂字上前,“怎么回事啊,你到底有没有喝多啊,啊!你还席请我的人,合着你在这等着我呢,啊!” 说归说,骂对骂。同技术出身的仲某人依旧对乘既设计的这个完成品有点兴趣,他讲条件,这产品我拿回去看看。 周乘既笔电一阖,在商言商,“这可不行。” 再细聊这个项目的报价和交期,周乘既都不认同。简言之,价格要谈,交期要延。否则,谁也做不出来。 仲某人一手烟,一手酒,迷糊人却心计不离口。最后,乜一眼周乘既,却是朝陈适逢说的,“坏种,这个老小子只会给人当上。这些个供应商里,就你们家敢动不动给我吵吵延期的。” 然则,他仲某人明白,启跃的报价也是业内最精准的。产品达成率最高的。 他们这一行,可不兴在酒桌谈什么生意。 向来是谈判桌上交锋的,仲某人难得一回被乘既杀了个措手不及,这点面子他自己要顾,也要赏他看重的后辈。说老规矩吧,标书见。 应酬完仲某人。周乘既按部就班送陈适逢上车。 老陈今天依旧没有喝酒,全靠周乘既担待了,但他面上还好。 现在私下时光了,老陈问候一句,“没听你说这里还有别的亲戚。” 陈适逢在问昨天的事与嫌隙。 周乘既可有可无地颔首,“我父亲一个叔伯妹妹嫁在江南。” 二人只在会话表面纠缠,陈问什么,周答什么。陈适逢更是理所当然地认为周乘既说昨日是去姑姑家了。加上他来这边,原本就是推拒了公司安排的酒店住务的。 “嗯。这一向辛劳你了,今日看着确实有点神似倦怠。”陈适逢即便有点男人间的话务,也不好执意跟周乘既挑明了。他省得他是个明白人,倒不至于和女人玩一夜情那种。 老总的嘉与赏无非是在名与利上笼络。 陈适逢一向觉得周乘既是块铁板,除了加薪这一层,他还真的渗透不了这个老小子。正如仲某人说的那样,别看他长得俊俊俏俏、斯斯文文。恃才傲物的大坏种一个。 陈适逢的车子来了,顺势说送周乘既一程。 对面人说不必了,他打车回去。 陈适逢首肯。二人深夜作公务散。 周乘既只等到老陈的车瞄不到影子,才招手拦了辆出租车。 * 他到家的时候,一路上了楼,才在床上看到拥被里伸出来的一截纤细的胳膊。 周乘既不算轻的脚步走过去,床上的人都没有回头。 晚归的人甚至作势咳了两声,都没有等来迎客的态度。 他这才不放心地单膝跪在床边,探身过去,看别在里头的脸,拨拨她的鬓发,问她,“睡了?” “我头疼。”床上的人总算出声,周乘既的一颗心才勉强落定。 “怎么了?” “头疼呀。”曲开颜不肯他碰她,也不肯他坐床边,说他身上的酒气重死了。 周乘既一时没辙,便问她,“要不要喝水?” 床上的人这才一下子坐起身,像身上按了弹簧般地弹起来。曲开颜捞捞袖子,拢拢头发,管家婆似地瞥一眼晚归的人,“你今天除了问我回家了没,吃了没,这是第三句!” 周乘既脱了外套,又去卫生间洗过手,才重折回床边,拨她的脸左右端详,“那我问你个第四句?” “……” “为什么头疼?” 话音才落,曲开颜便要拿枕头丢他。“你烦死了。” 对面人才要坐下来呢,曲开颜不准。 “好了,别闹了,我都累死了,给我坐一会儿。”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