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幽黑的眸子里究竟盛着些什么样的情绪,只是隐隐觉得,它们和落地窗外那一池平静又凶险的湖水,差不太多。 而映入其中的、零星的光,则是她的身影。 被捉住的手胡乱挥动,不小心扯住了商执右手腕上的那串佛珠,稍一用力,那细细的串绳便断裂开来,浑圆的桃木珠子一颗一颗落在大理石地砖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蹦跳着,藏匿到偌大厅堂的各个角落…… 尽管正在气头上,温轻雪还是第一时间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那串桃木佛珠虽然不值钱,但对商执来说,肯定是非常重要的东西--重要到连睡觉都不离手。 她抬起头,怯怯地瞄了对方一眼,几乎是本能地张口道歉:“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唔?” 唇上忽而覆上一片柔软,阻止了温轻雪继续出声。 商执在吻她。 因为太过惊愕,温轻雪一时间忘了呼吸,忘了闭眼,忘了挣扎……唯一没有忘的,只有思考。 思考不知从脑子哪处旮旯缝里钻出来的诡异猜测:我刚刚弄坏的佛珠是什么不得了的封印吗,他怎么突然就对她--有世俗的欲望了jsg? 而唇瓣厮磨的陌生触感,很快又让她忘了思考。 必须承认,不显山、不露水的成熟男人很会接吻,温轻雪被亲的晕晕乎乎,浑身都没了力气,原本犟着劲的手臂也逐渐放松下来,任由自己变为一尾懵懂无知的鱼,服从与生俱来的本能,陷入那一池深不见底的湖水中。 直到双腿软的有些站不住,她才回过神,拉开了与商执之间的距离。 双颊明明沾染着红晕,沉溺的表情却立刻转换为厌恶。 瞥见男人唇边残留着一点属于她的口红,温轻雪又羞又恼,气势汹汹扬手就要捶打他:“商执你这个混蛋……你居然敢……” 商执不疾不徐地拉住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腰腹上,神情虔诚且真挚:“与你找的那些男人相比,我也没有很差劲吧?” 温大小姐的心尖火灭了,清浅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迷茫。 她根本没有找过什么男人,要如何想象出一个比较对象呢…… 只得垂下目光,佯装听不懂:“什、什么?” 大概是心里很清楚问题的答案,商执并没有追问,而是缓缓用指腹摩挲她光洁的手背,将自己的手指挤进她的指缝中,勉强完成了十指相扣:“我也厌倦了之前那种‘寡淡’的婚姻生活——你喜欢怎样玩,以后直接告诉我,我们慢慢磨合。” 我们。 慢慢。 磨合。 每一个字都像是失序的佛珠,在温轻雪的心鼓上敲打,她眼睁睁看着面前衣冠楚楚的男人再度俯身,试探着,再一次,落吻。 明知道这样不对,却无法抗拒。 温轻雪甚至像梦中演练过无数次的那样,踮着脚,仰起脸,闭上了眼睛…… 仿佛是身体先于大脑接纳了对方“磨合”的提议。 这一次,商执吻得更细致也更缠人,仿佛是在品尝珍馐佳酿,他的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抚上了温轻雪的后脑勺,不允许猎物逃开一般,一下,一下,将她不断按向自己。 温轻雪亦不肯认输,探索着,进犯着,张牙舞爪,虚张声势,用力在他那件板正的白衬衫上留下褶皱。 许久,两人才松开彼此。 温轻雪背上出了层薄汗,如同刚刚和商执一起度过了一个漫长又湿润的雨季。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