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迅速反映出不好的记忆,愈遥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衣服,下一秒,车门把手被拉动,一个身穿红色睡袍,容色惊人的女人站在车边,痴痴地笑。 她很白,是那种不常见天日的白,和酒红色的裙摆形成鲜明对比,红的愈红,白的愈白。 她就站在门口,后面兵荒马乱地跟着一堆人,无措地想要拦她,却又碍于什么,不敢真的伸手触碰。 没有人敢,周子游敢。 她轻轻将手覆盖在女人的手上,一点一点将她带离车边,抚着女人的背,用连愈遥也没听过的温柔语气,轻声细语地抚慰:“怎么啦……是不是做噩梦了?我正打算上去找你呢,这样乱跑,摔伤了怎么办?” 接收到她的安慰,女人的神情变得委屈,眼睫上盈上了几滴珍珠一样的泪滴:“梦里,我怎么都找不到你,醒来,你也不在,严楠说,你在车库,为什么不上来?” 周子游对后面那些帮不上忙的使了个眼色,让他们离开,现在,人越少越好。 她不动声色地遮住车里的愈遥,搀扶着女人往外走:“只是梦而已,梦和现实都是反的,你这不是找到我了么,我们已经搬出来了,你什么都不必怕。” “我知道了,小游……那个女孩子,是谁呀?” 女人凉凉的音色像是珠子落在银盘上,往日听着,很悦耳。 现在落在周子游耳朵里,却宛如诅咒。 她无法拦住女人往回走的步伐,只能似有若无地将胳膊拦在女人与愈遥之间,笑容僵硬:“妈妈,这是我同学,她叫愈遥,今天本该介绍你和她认识的,但愈遥家里有急事,这就得回去了,我们不打扰她,好不好?” 女人静静地和愈遥对视着,漂亮的眼珠里空无一物,忽然,她上前去拉住愈遥的肩膀,收紧了力道,拽得愈遥生疼,像个小孩见到喜欢的玩具一样,抓在手里不松手。 周子游脸色一变,声音变了调:“妈妈……!” 愈遥打断她:“我没事。”尽管痛得脸色煞白,她仍然顺从地从车里出来,跟着女人的力道,跌跌撞撞地离开。 见到愈遥之后,女人的目光就没在别的地方停留过,一直拉扯住她,生怕她逃掉,一路从车库坐电梯上到客厅,将愈遥安置在沙发上,亲手去倒了杯水,放到愈遥面前,期待地看着她。 手臂被抓破皮了,周子游找来药箱,用棉花球蘸了碘伏,握着她的手消毒。 愈遥心里涌起惊涛骇浪,面上却仍保持着心平气和:“这是你妈妈吗,她叫什么?” 如果是平时,女人亲自倒的水,迟迟没有被喝掉,她一定已经发疯将水打掉,在家里摔东西,又试图撞墙自残。 但今日她的耐性好得出奇,像一只小狗儿一样,安安静静地蹲在愈遥的脚边,脸上全是期待。 红色裙摆扫到地上,边缘甚至铺到了愈遥的鞋面上,她伸出藕节一样的小臂,将裙摆往回收,不碰到愈遥。 周子游始终心里保持着防范,快速消毒完,贴好创可贴,她放好药箱,坐了回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