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9月30日,小雨。 “沉来寻!” 赵子萱第三遍叫沉来寻的名字时,她才恍然回神,将视线从窗外收回来。 “什么?” 赵子萱顺着她的视线往外头看了眼,远处的校门口,停满了车辆。 今天放月假,都是来接孩子的。 并没有什么好看的。 “方绪说,八一街新开了一家烤肉店,我们明天晚上一块儿出去吃吧,吃完还能去河边走走。”赵子萱和前桌,那个叫方绪的寸头男孩儿,看着沉来寻,满眼期待。 沉来寻收拾着书包,说:“好啊。” 方绪挠挠下巴,试探着问:“可以再加一个人吗?” 赵子萱问:“谁?” “乔尚青。” 赵子萱愣了愣,笑得狭促:“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方绪装傻。 赵子萱骂方绪是内奸。 方绪继续装傻,只问可不可以。 “我无所谓啊,看阿寻。” 沉来寻再次看了眼窗外,背起收拾好的书包,笑容不变:“可以啊,人多热闹,挺好的。” 方绪欢呼一声,低头掏出手机噼里啪啦地打字。 赵子萱问沉来寻:“又是打车回去吗?” “我爸爸来接我。” 赵子萱想起有一次月假,下了比今天更大的雨。老爸接她回家时,她看到沉来寻一个人撑着伞在校门口站着。 瘦削单薄的身影显得孤寂又可怜。 赵子萱提出顺带她回去,被笑着拒绝。 “那你怎么回去啊?” 沉来寻说打车。 “下这么大雨,你家里人怎么不来接你?” “他……工作比较忙。” 她那时也是笑着,却和今天的笑容有些不同。 赵子萱从来没有见过沉来寻的父母,每次月假,她或是打车回家,或是一个中年的男人开车来接,来寻叫他王叔。 听来寻说,那是他爸爸的秘书。 赵子萱不认识车,但方绪认识。 “你知道这车多少钱吗?”方绪指着那位王叔叔开的车,问她。 赵子萱摇头。 方绪给她比了数。 赵子萱说了单位:“十万?” 方绪翻白眼:“百万!” 于是赵子萱那句“来寻爸爸是做什么的啊,至于这么忙吗”再也没问过。 - 今年夏秋似乎格外多雨。 王诚坐在驾驶座,看着学生从校门口涌出。 家长欢欢喜喜地接过自家孩子的书包,一同上车回家。 校门口的车辆一点点减少,来寻依旧没有出来。 后座的人安静无声,耐心地等着,眉眼沉寂,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诚想着,可能是因为没怎么来学校接过来寻,所以瞧着什么都新鲜。 说来也是奇怪,每次到了来寻月假,宋知遇总是会碰上这样那样的事情。 雨越下越大了。 宋知遇突然问道:“她带伞去学校了吗?” 王诚猜测:“来寻有带伞的习惯,上次下雨来接她,她打着伞。” “上次?” “您不记得了?”王诚人到中年,记性却不差,提醒道,“今年三月份,您那时和夏……” 王诚改口:“您在参加孙氏的晚宴。” 显然宋知遇是想起来了,归于沉默。 王诚接过好几次来寻。 小姑娘话少,安静地缩在后座,比他家那个鸡飞狗跳的儿子讨喜得多。 王诚二十岁就进了宋氏的博瑞集团工作,那时宋知遇还是个孩子,后来又和外祖父母长期居住在法国。 十年前,宋知遇的父亲去世,年仅二十四岁的宋知遇顶着叔伯和继母的压力回到博瑞,王诚机缘巧合之下成为宋知遇的秘书。 宋知遇于他而言,是老板,更是弟弟。 这些年的艰难,他都看在眼里。 宋知遇年轻时不爱笑,更不爱言语。如今却变成了温和儒雅,长袖善舞的宋总。 王诚见到沉来寻的第一眼,仿佛见到了十多年前的宋知遇。 接沉来寻回来需要的所有手续,都是王诚亲手办理的,沉来寻的所有,他都了如指掌。 把装有沉来寻身份信息和亲子鉴定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