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耶罗立于上色上到一半的画前惊叹道:「竟然真的画出我要求的『讽刺』概念,不愧是被誉为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 「两位不嫌弃的话,我就继续画了。」 奎达尔不为所动地调着色,多年的绘画经验让他能够在作画的同时回应客人。 「对了对了,」玛莉欧媞在他还没下笔前,拉着奎达尔的手塞了一串钥匙,「这个是我们的心意,奎达尔你一定要收好哦。」 「不行,这个太贵重,我……」 打断欲要推辞的话语,皮耶罗义正严词的补充:「我知道你在婚姻里的不满,希望这栋房子可以作为你日后短暂逃离家庭的地方。务必照顾好自己,就当是帮我们打扫也好,收下钥匙。」 听出话里的道别意涵,奎达尔知道再拒绝下去就辜负他们的好意,点点头答应,将钥匙妥善地放入背心的口袋里。 「再会了奎达尔,能够认识你,是我们的荣幸。」 「要去睡美容觉啦!再怎么捨不得,还是要精神饱满地面对。」 面对…… 奎达尔不愿往下想他们即将面对的处境,目送皮耶罗跟玛莉欧媞若无其事的笑容走出房间,打起精神提起笔完成两人交代的最后任务。 不知怎地,深夜在不少未製作完的傀儡的工作室作画,总感觉被无数双眼睛盯着打量。 一笔一画加紧勾勒,兴许自己的心底也厌恶腐败贵族的习性,奎达尔整幅画的绘製不止精细,速度还比往常快。 当最后一笔提离画布,一楼大门砰的一声被人强行撞开,纷沓的脚步声随之而来。 不是说天亮才抓人吗?奎达尔心下一惊,顶着一夜未闔的疲惫双眼望向窗外,天的亮度连鱼肚白都称不上。 他扛着尚未全乾的作品,试图往外衝让委託人看看成品,不料下一秒房间门就被人破坏。 「失礼了,切格凡大人。」带头的士兵惊讶之馀,不忘敬礼说明来意,「奉国王之命,关于帕比家族的艺术品全部都要送往刑场,一同销毁。」 「我知道,我手里的作品是我个人的创作,与他们无关。」说着,奎达尔只好给对方检查是否属实。 不懂艺术的士兵,仅有确认画面里有无帕比夫妇的踪影,以及作品的属名,没有问题就交还奎达尔。 拿回画作的奎达尔三步併作两步迅速往夫妇的卧房奔去,四处一直有军人大喊:「把所有傀儡搜出去!一个都不许落下!」 昨晚的宾客、僕人,都成断了线的木偶被人从不同的房间扛出。当奎达尔将要抵达,几名士兵已簇拥着穿上成套艳红礼服的帕比夫妇走出,被銬上手銬和脚镣的玛莉欧媞一如往常充满活力,皮耶罗安静地陪在她身边走着。 两人注意到奎达尔亮出的画,会心一笑,一句话也未说便跟着逮捕人走出再也不会回的家,坐上马车远去。 奎达尔等待最后一波士兵抬着作品出现,立即放下手里的画作,要求他们带他驱车赶赴行刑之地。 是的,帕比夫妇于一个月前遭小人陷害,被指证两人製作的傀儡触犯律法杀人,具有危险性。 在这个国家里,平民百姓不能使用魔法,而贵族有权使用的天赋,如果哪天平白无故伤害他人危及性命,国王便会永远收回他们的权利──判以死刑。 其实,夫妻二人同心协力,事情或许不会发展至此。令人惋惜的是,艺术家拿手维持表面上的幸福,实则解决问题的能力偏弱。 街上人声鼎沸,人人都特别早起观看本次的行刑。 「贵族耶!是高高在上的贵族受罚耶!」 「听说这次被砍头的,本来就是个疯子女孩。」群眾们冷血地开怀大笑议论。 奎达尔冷着脸听窗外的喧闹,越到场中央,肃杀之气越重。 驾车的士兵抵达指定位置,贴心地帮奎达尔开门、放下小阶梯,等他接触到地面才赶快把车厢内部其他的傀儡搬出来,由负责人接手挪至断头台上一处堆满木偶的地方。 当火把准备就绪,玛莉欧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