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伸出手臂让露娜挽住,离去前他不经意望了一眼那对看似情侣的傀儡娃娃。 他们闭紧双目,倒像只是单纯睡着的小人偶,梦得正酣。 奎达尔.切格凡,以绘画为长,雕刻、製偶、裁缝等等手作的实力也不容小覷,据说天赋强大到能够直接建构出虚拟的世界,帮血气方刚的青年国王模拟战争的残酷,进而阻止无休止的征战。且不凡的外貌与温和谦恭的个性赢得世人注目,在家人安排下娶家世显赫的贵族女孩为妻。 婚姻圆满、名利双收,天才画师的成功伴随那些已公开的作品流传于今。 唯有族内的人心知肚明,那些华丽的表面不过是回应与报答,长辈给的期望和资源罢了。 乡野间亦留有不少风声:年幼的他因病被女僕带走四处漂泊,是过了十三岁家中父母相继死亡,才被身为族长的伯父寻回族中;还曾与一位住贫民窟、罹怪病的女孩交往,遭全家族长辈强烈反对,因而作罢结婚的念头。当奎达尔步入中年后,在切格凡庄园后方的山丘上建造一栋三层宅邸当工作室,交代完重要事项即拋下家庭,独自一人搬进去生活,只需僕人定时送三餐或食材,偶尔小儿子过去探望,至死前不再主动和家人朋友互动。 收藏在这栋房里的作品,如本人真实性格一样怪诞,甚至送饭的僕人描述奎达尔晚年行径怪异,常对着作品对话,夜晚的工作室也宛如闹鬼般,物品会擅自移位。 待他死后,终是不争气的两个儿子一次在工作室内的家產争吵,哥哥一怒之下烧毁唯一一幅奎达尔的自画像,宣告兄弟正式闹翻。 至此,外头开始有了奎达尔的天赋对家族是种诅咒的一说。 一百多年前阶级意识森严,究竟带走奎达尔的女僕是谁?他又是如何跟贫民窟的孩子扯上关係?为何现今再也看不到奎达尔的相关外貌纪录?这一切一切的谜团,就连身上留有奎达尔血脉的修也是雾里看花,摸不着头绪。 「爷爷他也请过别的宫廷画师来修补波鲁克斯犯下的错,然而,首先是成品的神韵不及原本的,再来据说自那次焚画之后,世上就无法找到任何有奎达尔清晰身影的画,仅剩家中几张模糊不清的图纸。如果爷爷过世前没重现出来,那『奎达尔』就只会成为名字留传,无人知晓真实面目。所以我是真的很想试试看,把《奎达尔》再现于所有人面前。」 喀的一声,修放下茶杯的力道略大了些,瓷器敲击出清脆的声响。 「上一次见到,已经快动不了了。」 露娜偏着头回想修十八岁生日宴那天,满头白发的高龄老人斜靠在僕人为其准备的的软垫上,了无生气,沉重迟缓的呼吸方式令人担忧随时会陷入中止。 而当眾人唤他见见穿着贵族礼服的修,他用尽力气瞪大双眼说出:「爷、爷爷……对不……起。」 他正是卡斯托的孩子,花了一辈子的时间想要挽救父辈们造成的错误,保住切格凡家族的顏面。 「嗯,家里的长辈们都说他时日无多了。爷爷过去最疼的就是我,我希望能在他生命的最后做些什么。」修捏着杯子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琥珀色的眼眸盈满徬徨和不甘。 露娜见状下意识连结到在楼梯转角处金丝笼里的金丝雀,鸟喙中叼的纸条上所写的「谁来放我出去」,兴许是奎达尔对整个切格凡家族提出的悬问,华美的贵族头衔关着的是忘了自己与生俱来选择的权利。 啜饮最后一口茶,少女优雅地方下杯子淡然道:「露娜觉得,你们都作茧自缚了。」 「嗯?怎么说?」讶异于露娜的回应,修不解地看向她。 「贵族,只是称谓;天赋,只是礼物,这些都不影响,露娜认识的你们。」微微一笑,神秘的两汪湖水泛起阵阵涟漪,露娜接着说:「生活,还是要过。这是修跟乔治先生,教会露娜的,所以,修不要想太多了。」 即便忘了自己是谁,也是他们义无反顾地陪伴,才有了现在的她。 露娜张开纤白细嫩的右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