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只是将领调动。”封暄没打扰她思考,打了个响指,白灵从桌下起来,抖了两下身子,摇着尾出了帐篷,九山立刻放下帘子,给白灵丢块儿肉干,奖它机灵。 “嗯……”司绒翻过一页,看完后从怀里掏出小印盖上去,“消耗比原先估算的要大,南线在打拉锯战?” “是,因此无法北援,拉锯战的下一步可能是疾攻,南线受地形限制,比北线更短,一旦沦陷,对方可能直攻到哈赤大营。”封暄接过两份册子,拿到外边交给九山。 “所以对方猛攻北二线……”司绒沿着沙盘走,看了一圈儿,伸手拂了把小铁旗,喃喃道,“他等的就是你将军力北调,露出南线缺口后,再剑指哈赤大营,那为什么不……配合他们?” 一线黑影从手掌悄悄攀上来,司绒慢悠悠转身,伸手摁着封暄胸口:“太子殿下,这距离合适吗?” “合适,正经人,谈的都是正经事,”封暄学着她说过的话,一本正经,双手撑在沙盘桌沿,把司绒整个儿圈在了里头,仗着身高手长,倾身把南线一枚铁旗子抽出,“南线是你们阿悍尔的小将,叫安央,打法稳健,把南路三线守得犹如铁桶,甚至还能抓对面阵型失误,把敌军往回压制,南三线被他守成了能互相支援的灵活阵线。” 当他往前压,司绒的鼻子就碰到他胸口,他身上的味道被体温烘热,四面八方地包裹司绒。 当他说话,声音就漫在司绒耳上,随着空气下落,沉沉地滑入司绒耳道,司绒不但能想象到他喉结滚动的形状,还能感受到贴近的胸腔在鸣震,那种低低的频率,干扰了她一瞬的思绪。 她要思考封暄说的话,还要抵御声音和味道的侵袭,在包围圈里,转过了身,努力地把脑袋拨正:“那么,安央就是对方的眼中钉,不如帮对方拔了吧。” 转过身更危险。 封暄往前移了一步,鞋尖衔接她鞋后跟,再度俯低身子,若有似无地碰到她腰线往下,一抬手,铁旗子倏地落到宽阔的北二线,随着惯性晃了两晃。 司绒的呼吸也晃了两晃。 “请君入瓮。”两人同时说。 “戏要演得逼真,北二线还要回缩,句桑得受点委屈,”封暄紧着这条思路往下延伸,“否则对方不敢把主力全部调出,若是不能给对方主力重创,这一计就是我们吃亏。” 北二线必须足够“惨”。 最好惨得哭爹喊娘,濒临崩线,这样才会显得安央的北调是不得已而为之,这位“敌君”才能安心“入瓮”。 “而安央调往北二线后,敌方入计,南线便需要一个能够扛得住敌方主力的大将,封暄,双骑两日后就到大营了,这是个好时机。”司绒迅速地接。 “听起来你有人选。”封暄另取一枚铁旗子,递到她手中,借着动作,下颌快要挨上她耳朵尖了。 “我是有个人选,”司绒抬手,把小铁旗子稳稳地扎入了南线正中心,“你曾说对方打法激进,既野又悍,那就让他去碰一碰,看看是谁更野。” “合适吗司绒,”封暄不用她说,也猜到她说的是谁,直指要害说,“那小子被小股兵力引出四营,带灭一支前锋队,你要把五万弓骑兵交给他。” “在这个失误之前,他是定风关一战里最令人瞩目的小将,曾经凭借五百人的小队在沙地里埋伏,剿灭仇山部一支两千人的骑兵精锐,打了大小二十几场胜仗,声名直逼句桑,这五万弓骑兵里,有一半后来都归入他手下。” 司绒神情坚定。 “作为司绒,我还想抽他,作为阿悍尔公主,我无比信任他。他是天生将才,四营……不过一个激进失误而已,瑕不掩瑜。” “若是句桑同意,我无异议。”封暄虽然看不上黑武的狂劲儿,但封暄欣赏将才,若黑武真有这本事,封暄不介意拱他一把,当然,最好拱得远远的,瞧着碍眼。 这个话题暂定了,是个战术方向大调整,司绒绷紧的神思放松下来,稍稍挪开了封暄的手臂:“正经事说完了,能离我远点,做个正经人了?”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