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的余音被关上的门隔断。 李晓清愣了一下,意识到她是在反驳自己当初在饭桌上唠叨她的话,不禁笑骂了一句。 “臭丫头。” 连日的大雨将天空冲刷得一碧如洗,行李箱拖过雨水未干的地面,留下一条湿漉漉的痕迹。 楚渝将行李放进后备箱,在车后座坐好后,拿出手机,点开最近常用的绿色app,低着头不声不响地背起了单词。 黎以白坐在她身边,侧眸看了一眼,见着屏幕上十分熟悉的界面,不禁笑了起来。 “在准备考研?” 楚渝点了点头,“下个学期要去乐团实习,估计看书的时间不多,所以妈妈让我暑假多准备一下。” “怎么不和我说?” 楚渝笑了一下,抬眸看她,“杀鸡焉用牛刀?” 黎以白轻叹,“可是失去了听小鱼叫老师的机会,还是有点可惜。” 楚渝眨眼,“学姐之前有教过别人吗?” “没有。”黎以白好整以暇道,“但有人夸过我教得好。” 听她意有所指的话语,楚渝想到那些曾经有过的“教学”画面,心里不禁一跳。 “……那也算吗?”她嘟囔道。 黎以白勾了唇看她,“原来不算?” 似笑似嗔的眼神,宛如浸了春水的一把软刀,楚渝被睇了一眼,当即立场不坚定地缴械投降, “算的。” 黎以白弯了眉梢。 溪市是座旅游城市,一到假期涌入的游人总是格外多。 前些日子的梅雨把市民出行的热情略微降了降,今天好不容易放晴,街头巷尾当下挤满了人,令本就不算通畅的交通显得愈发拥堵。 车堵在去机场的路上,前头乌泱泱的一片车流,一时半会看起来无法疏通。 头顶艳阳高照,明灿的日光似乎要将这半个月来的温度一次性补足,空气被烫得掀起了热浪,四处都是明晃晃的一片白。 车里尽管开了空调,可总归还是有些闷,楚渝把最后几个单词背完,就将手机收了起来,闭着眼睛倚在车座上养神。 在车上看手机的时间长了本就容易晕车,眼下被堵在路上,一动不动的车流更叫人心里发闷。 她闭目躺了一会儿,忽然嗅到一点微酸的气味溢入鼻尖,睁眼一看,见到一颗盐渍话梅递到了她的嘴边。 “吃一粒,不容易晕车。” 楚渝乖乖张了嘴,将那粒话梅含入口中,酸咸的味道刺激味蕾,让心里的那点躁意也顷刻消散殆尽。 她转过头去,见身旁人自己也吃了一颗,于是问道:“学姐喜欢吃话梅?” 这样的零食她只在小时候以及逢年过节的果盘中见过。 黎以白微笑,“我奶奶身体不好,经常需要吃药,但她又怕苦,所以每次吃完药都会再吃一颗梅子,我也就养成了习惯,偶尔会带一些在身上。” 看着眼前人,她又说:“不过今天带着是因为你,我怕你晕车。” 楚渝抿起唇角,眼里透出了一点笑。 “学姐和奶奶的关系很好。” 黎以白亦笑,“因为她对我很好。” 往年齐行川不着家的那些日子,她和母亲有些什么病痛,奶奶都会专程从乡下赶来城里尽心尽力地照顾她们,后来母亲与齐行川离了婚,也时常和老太太电话联系,丝毫没有生分了关系,所以尽管她对齐行川已经没有父女亲情,和齐老太太的感情却一直很好。 谈到奶奶,她笑着勾了勾身旁人的手,“小鱼打算什么时候和我回去一起看奶奶?” 楚渝顿了一下,“学姐想要我什么时候去?” 毕竟学姐已经和爸爸妈妈见过面了,于情于理,她也的确该去看看学姐唯一的亲人。 只不过到底还是有些紧张。 似乎瞧出了她的紧张,黎以白有意逗她,“难得回溪市一趟,不如就等这次比赛完吧。” 猝不及防听到这个回答,楚渝啊了一声,一时有些慌了手脚。 “这么快呀?” 黎以白眼尾勾出一点弧度,好整以暇地点头,“今年过年的时候我和奶奶说过要带你回去看她,她听了之后也很开心。” 顿了一下,又说:“不过,如果小鱼不想的话,那还是算了。” 话语的尾音微微下坠,听起来似乎有些失落。 楚渝连忙摇头,“也不是不想……就是,就是有点紧张……”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