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蒋裕后一家老小。 蒋裕后本是当带着一家去投奔他在京城的兄弟,但同州的战事起的有些突然,他尚且没来得及送信前去兄弟手上。 他那兄弟虽在京为官,可官位低微,又住在丈人家中,平素也说不上多少话,事情并非能事事做主。 他们这么一大家子贸然前去投奔,少不得给他添麻烦,思索一番,最后还是决定跟着霍戍他们先去渝昌府,到时候安顿下来再送信过去,看看那边是否方便。 霍戍提前做了交待,于是大伙儿聚集在一起等待大队伍。 又是好几大车的东西,他们这一行队伍看着也是阵仗不小。 同州不曾有宵禁,虽然夜里也一样很热闹,但热闹的也不过是那几条夜市欢场的街,并非全城皆然白昼一般喧嚷。 靠近城外这一片夜里都十分的宁静,然则出乎意料的是今日这个时辰了,城里也不断的有车马行人外出。 其间不乏装载着货物的车马,捆着包袱行色匆匆的路人。 城里的消息比城外乡野间灵通,此时不单他们走,城里也有的是人已经在转移了。 来往之间人不少,但却没有什么人张口。 霍戍一行此番一并逃难在此情境下倒也还并不奇怪,但队伍浩荡,仍然惹人侧目。 行过的路人扫了两眼,未置一词,反倒是步子加快了些。 夜色之中这座巍峨富饶之城,无声之中竟染上了一层死气。 霍戍和黄引生他们两厢会面,并没有多言,只是微微点头致意。 气氛有些凝重,谁都没有什么闲情逸致说话唠嗑。 霍戍点了一下人和货,带着队伍绕城直接走。 “小桃子没事吧?” 黄引生赶着车并在桃榆他们的马车旁侧,他看了一眼车里的人,见着微微火光下桃榆脸色有点发白。 桃榆刚想摇摇头,忽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立马捂住嘴干呕起来。 想吐却什么都吐不出来,反倒是把眼睛逼得通红,起了些泪光。 黄蔓菁和元慧茹见此几乎是同时伸手拍了拍桃榆的后背。 “方才在路上就时不时想吐了。” 桃榆拿起水葫芦喝了一小口水,道:“不知道是坐在马车里太闷了想吐还是孩子闹腾。” 黄引生道:“这月份里也该害喜了,许也是夜里还奔波,又在马车里闷着。” 路上他最担心的就是桃榆。 几人正在低声说着,马蹄声靠近,霍戍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车帘口。 桃榆微微睁大了点眼睛,正想同霍戍说自己没事,却是先见着他手先递了过来。 宽大的手掌里竟然安然的躺着一颗青黄的橘子。 桃榆眼前一亮,赶紧捧了过来。 他顺着胳膊望上去,见着冷肃着一张脸的霍戍。 “你哪里来的呀?” “路边摘的。” 霍戍垂眸看了桃榆一眼:“只要出了同州府城地界就可以喘口气,我得先去看看。” 桃榆嗯了一声。 霍戍没有多做停留,扯着马又消失在了马车边。 几个长辈看着桃榆在还没有完全成熟的酸橘子前嗅了一口,眉眼弯弯,不由得都轻笑起来。 “亏得他一边要带着队伍,还惦记着你害喜,摸黑都去给你摘橘子。” 桃榆被他们一同这么说有些不好意思,耳尖微红。 行了将近两个小时的路程,进入下半夜里,赶着路的农户们都有些疲赖了。 并非家家户户都有牲口拖运行礼和自行乘坐,多的还是自把包袱捆在身上步行。 男人把家里那点不多的干粮盘缠背着,女子哥儿的拉扯着孩子和拿些轻巧的东西。 孩子大些的还好,懂事走路没有闹,小些的这么一夜了还在赶路,难免发困走不动,大人只能背着走。 好在同行的都是乡亲,相互帮扶着,有板车牲口的人家男人下来走路,让妇孺老人家换着上去坐着歇会儿脚。 就在大伙儿觉得虽是赶路辛苦,好在安稳时到了同州府的关界上。 远远的就能见着关界上灯火通明,要想从平顺的官道上通行,就都得从此关界上过。 周遭的小道车根本过不了,建此关界也是为了好管理州府和进出州府界。 像是商队经行,就得在此过文书缴纳关税。 霍戍看着这么晚了那边灯火还如此亮堂,有些不对劲,于是先策马过去看了看。 “何以出府?” “可有商令!” “今夜不可出府界了,明天再过来……” 府界口排了长队伍,有四五个官兵正在排查,守着府界门的有四个,外在守站在门墙上的还有两个。 林林总总得有十余人,且都还是装甲官兵。 霍戍扫了两眼便将人数尽收眼底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