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凌霄倒是也从先时的颓唐中振作了起来,而下已经试着用左手习字了。” 霍戍道:“他怕是还惦记着做官,想等着朝廷官员有所空缺之时放宽些对肢体残缺的限制。” 桃榆叹了口气:“往后的事情谁说的准呢。” 世事无常,尤凌霄那个人原本是那么瞧不起商贾,今不也只有自降身份与商贾合作而过日子。 不免也是叫他感慨。 霍戍见着桃榆心思飘忽,眉心微动,他把人拉回来贴着自己。 “专心走路,别出神。” 桃榆见着肃着脸的人,捏了一下他的手。 “年货爹娘也差不多买齐了,咱还要买些什么?” 霍戍扬眸见着前头有一家药铺,同桃榆抬了抬下巴。 “要买什么药,直接去阿祖医馆里拿不就得了。” 霍戍垂眸看着人:“你确定要我去那边要?” 桃榆恍然想起什么,脸一红,差点忘记了今天来城里的大事儿。 他疏忽有点扭捏:“还是、还是在别的药铺拿算了。” 前些日子他七叔家里的小堂哥回来省亲,打小七叔家里的小堂哥对他就不错,两人也是一众兄弟姐妹里最好的。 先前他跟霍戍成亲的时候小堂哥没能回来,这朝年底回来探亲,还给他带了不少新婚礼物,他和霍戍便一并过去吃了饭。 小堂哥比他大上一岁,比他早了半年成亲。 丈夫是同州城下县城里的人,说是县府里的工房典史。 桃榆只在那头来提亲送聘礼之时见过一回,长得还是挺高大的,就是很黑。 工房管理县水利,事多如牛毛,能二十余岁干上那位置,定然是肯下功夫的人,风吹日晒的老成些也不足为奇。 他那小堂哥纪杏蔗嫌人家黑,原本没多乐意,奈何七叔做主,他也只得嫁过去。 婚事定下后还在家里哭了几天,桃榆被叫过去开导。 纪杏蔗虽是不情愿,可也没委屈自己,夜里一边哭一边翻着小册子,教导桃榆要通晓房中事,否则成了亲丈夫不喜欢,日子更是难过。 如今人回来,桃榆倒是瞧着他那小堂哥乐呵呵的,俨然是哥夫待他不错。 两人虽都已成了家,又还分别了大半年的,话儿却只比以前多,不比往日少的。 桃榆不好意思问旁人的婚后之事,自也找到了人说。 这朝方才从纪杏蔗那儿问到了法子,还得是要用些膏药,又时时练习才行。 桃榆想着什么膏药他自做便是了,可惜纪杏蔗也未曾随身带那些东西,他也没法子拿来做参照。 于是将事情说与来霍戍听,叫他想办法弄点来。 成亲的时间也不短了,两人除了洞房那日试了试外,后头他心有不甘又试了一次,结果还出了血。 疼是一回事,要紧是有些被吓到。 桃榆盘算着要是霍戍的营生能成,那明年初定然就要出发,届时两人事情还没成,那不白成了个亲么。 他微眯起眼睛,势必要把人在离开前给拿下! 否则霍戍在路上遇见些小妖精被勾走了可怎么办,首先就是要得到他的人,再揣上他的崽,届时叫他想跑都不行! 两人到药铺门口,桃榆见着人来人往,想着要同人拿到东西不免脸发烫。 他推着霍戍的背:“你去同药童问,我、我在这儿等你。” 霍戍挑起眉:“你行医,当是比我懂门道,你不去怎么行。” 桃榆小声道:“你见哪有小哥儿去问人要这个的。” “用在你身上的,怎么会没有?” “那、那你不也跟着沾光了么,非得我去。” “你不好意思了?” 桃榆捏了捏手指:“我一个小哥儿,害臊不是寻常么。” “那你偷看我些早,夜里借着抹药在我身上摸来摸去的时候没说害臊?” 桃榆闻言瞪大了眼睛,掐了霍戍的手背一下:“说的像是你没摸我一样!” “我又没说我害臊。” “霍戍!” 桃榆咬牙切齿的呼了一声,未等到霍戍开口,背后先弱弱的传来一道声音:“二位要买点什么药,要不然进铺子里去商量吧。” 桃榆乍然发觉不知什么时候医馆的药童出来了,他一张脸顿时煮了个沸。 也不知人听到他们的谈话了没,不过见小医童异样的神色,八成也是听到了些。 想到此,桃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索性一头扎在了霍戍怀里,把脸给挡了起来。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