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驹只睁着一双大眼睛,直直的盯着桃榆,但到底安静的没动。 桃榆稍稍松了口气,慢慢的试着坐下,不料刚刚贴着石头,黑驹便又发出了哼哧哼哧的声音,眼睛也变得凶了起来。 他吓得连忙又站直了身体,双手握着缰绳,又朝着霍戍的方向喊了起来:“霍、霍大哥!马要踹我!” 黑驹听着带了哭腔的声音,见着面前弱小的人眼睛都红了,还会告状,顿时又止住了哼哧声。 桃榆眉心一动,快要起眼泪的眼睛顿时又把泪水憋了回去,他见马不乱动了,吸了下鼻子,试探着重新坐回石墩儿上。 一直到稳稳的坐下,这回大黑驹也没在哼哧吓唬他了。 桃榆这才放心下来,他并着膝盖坐着,见马很老实的不动了,这才松出一只手来,轻轻吹了一下刚才被绳子磨到了的掌心。 一人一马就那么安静的等着。 过了一会儿,桃榆挪动了一下屁股,从身旁摘了一把嫩油油的鹅肠草和野茼蒿。 他把野草捆成了一小把,试探着朝着马嘴边递过去了些:“吃、吃不吃。” 大黑驹突然回头瞪了桃榆一眼,吓得他赶忙把手给缩了回去。 见大黑驹梗着个脖子,虽然凶巴巴的样子,跟它主人一个样,但却没有要咬人的意思,桃榆放了心。 他又小心的把草递了过去,大黑驹这朝突然一下子张嘴咬住了草,吓了桃榆一跳。 桃榆缩回手抱着自己,见大黑驹吧唧着嘴巴吃着草,也没有要攻击吓唬他的意思,似乎还挺喜欢吃这草的。 他眼角弯弯,笑了起来:“好吃吧。” 见马儿温顺起来,桃榆慢慢伸出手,想像霍戍一样摸一下光滑油亮的马脑袋。 不料手就要触到时,大黑驹突然脑袋一扭,颇为傲娇的将脑袋甩去了另一边,并不让他摸。 桃榆见此轻哼了一声。 片刻后,霍戍连枝带花的捧着一大把山菊回来。 大黑驹见着霍戍手里的绿植两眼发亮,仰着脖子等着主人投喂过来,不料却过来了一个手掌把它的脑袋给别了开。 “够了么。” 桃榆连忙接过山菊,一股苦香味便蹿进了鼻子里,很是沁人心脾。 “够了,够了。这么多晒干也能收好些。” 似是才开不久,小雏菊都还正好,没有发老枯黄的。 他脑子里已经晃出了做糕点,做茶、入药等好几种菊花的使用方法。 霍戍见小哥儿开心,没说什么,语气可见的和缓。 “走吧,回去。” 霍戍的腿脚功夫快,桃榆骑在马上很快就到了村口。 在官道上还好,遇见行人也不一定相识,但进了村子便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乡亲了。 桃榆也没想藏着掖着,就那么大方的从村道上过。 地里劳作的村民见此,不敢同霍戍搭话,见着桃榆倒是能招呼:“桃哥儿,学会骑马了呀?” “不会。” 桃榆摇了摇头,同地间的村民说道:“今天去了城里,回来的路上坐的板车陷沟里了,摔了手脚,霍戍大哥路过,顺道捎了我回来。” “呀,没事吧?” 村民将信将疑的问询道:“谁赶的马车啊,怎这么不当心!” 桃榆依言说道:“是旁村的车师傅,个子不高有些黑,脸盘挺大的。听车上的人喊张师傅。” 村民听桃榆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不似作假,眼睛还有点发红,好像哭过似的。 这当头后头来了个回村的村民,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