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富攻击欲的变态,却不像家族那些败类一样对烹食人类抱有兴趣。 到目前为止,除了周姣,他只对变异种产生过兴趣。 江涟对周姣没有食欲,只是对她抱有好感——周姣人如其名,容貌姣美,肤白若瓷,有一双雾水淋漓的冷艳眸子,却绝不是易碎的白瓷花瓶,江涟曾亲眼看到她一刀捅穿一只低等变异种的眼睛。 他很欣赏这样冷静聪慧的女性,但可能因为遗传关系,只要他对一个人产生兴趣,就会对她的气味上瘾。 为了不被基因控制,他只能暂时离周姣远一些。 被未知生命吞食的过程,十分痛苦。 江涟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在覆盖他的意识、内脏和躯壳。 尽管他已经极力压抑恐惧,尝试去看清对方的构造,却仍然什么都没有看见。 他只知道,有什么钻入了他的指腹,正在他的皮肤底下蠕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嗡嗡声。 那不是怪物咀嚼血肉的声响,更像是神明降临以后,信徒虔诚而疯狂的赞歌。 ——吞噬他的,是信徒,还是神明? 随着对方覆盖的部位越来越多,江涟的神志也越来越恍惚,头发被冷汗浸湿,垂下来遮住一只镜片,脸上看不出一丝血色,脖颈的起伏也逐渐微弱下去。 很快,他就会死去。 成为一个没有思想的容器。 迎接未知生命的降临。 既然他无论如何都会死,无论如何都会成为未知生命的容器。 那他为什么不掌握主动权,向未知生命献上自己的躯体? 他的身体脆弱不堪,他的头脑偏执疯狂,他的基因充满缺陷。 你想要? 都给你好了。 江涟闭上双眼,冷峻的脸庞在一刹那变得癫狂扭曲之极,腭骨和面部肌肉不可遏制地痉挛着、颤抖着,苍白而修长的脖颈上青筋根根突起,似乎下一秒钟就会有血液迸射而出。 有那么一瞬间,他整个人看上去竟有些恐怖。 半晌,他倏地睁开双眼,一缕狰狞的触须从眼眶中一闪而过。 吞噬完成了。 最终,还是未知生命占据了上风。 原本的江涟作为失败者,被它吞食得一点不剩。 现在,“他”变成了江涟。 西装革履,五官俊美,气质冷冽而洁净。 但在某个角度,“他”的瞳孔会变得如针一般细,充斥着阴惨诡异的非人感。 在这场人类与怪物的角力中,江涟堪称一败涂地,意志被怪物消化得一干二净。 然而,怪物也因此继承了他的偏执、疯狂和满布衅纹的基因。 于是,“他”一睁开眼睛,就感受到了强烈的饥饿。 无穷无尽的饥饿。 偏偏这种饥饿,并非纯粹的饥饿,而是一种混合着爱欲、狩猎欲和凌虐欲的丑恶欲望。 如沟壑般深沉,如水栖动物般滑腻。 在“他”的胃部缠绕、揪紧。 “他”从未体会过如此复杂的感觉。 人类无论是思想、肉-体,还是生存环境,都太嘈杂了。 令“他”有些烦躁。 不过,“他”并不在意这种烦躁。 因为与其说是“他”感到烦躁,不如说是人类的情感系统认为“他”应该感到烦躁。 另一边。 监控室内,周姣按下警报键以后,江涟就被特勤人员控制住了。 特勤人员对待被感染的人群有一套成熟的应对方案,他们将江涟送入隔离病房,试了十多种药剂,总算从他的体内逼出一条高等变异的蠕虫。 据说,就是这条蠕虫影响了他的神智,使他变得饥渴难耐。 怕江涟吃了铁皮餐盒留下什么后遗症,医护人员又给他洗了几次胃,才允许他出院。 不知是否周姣的错觉,她总觉得江涟从病房里出来后,看她的眼神不仅没有感激,反而充满了厌恶和轻视。 ……厌恶她可以理解,轻视是为什么? 周姣耸耸肩,没有放在心上。 在那之后,江涟越来越疏远她,除非必要决不跟她说一个字,但每次跟她说话,喉结都会剧烈滚动,如同疯狗看到了甘美诱人的食饵。 周姣觉得很奇怪,想让他去医院看看,又怕被嫌多管闲事。 现在,距离江涟被高等变异种寄生,已经过去了半年的时间。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