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积上来论算,世人最爱听的事情,也从来不是谁又赢了谁,这般风流故事,更易在诸修间流传,许是公子艰难定胜上百场,都不及这么一桩风流佳话。 往日里的时候,妾身自然是不敢这样布置的,唯恐教公子这里声名与底蕴虚浮起来,可是如今公子得‘琅霄山主’之号,更有镇运宝器在,不论是甚么样的声名与底蕴,尽都可以在公子这儿凝练成最纯粹与凝实的龙形气运! 公子不要轻忽这一点,古往今来,一代代的百花楼先贤之中,不知道多少的前辈,都是因为一朝的声名鹊起,乃至于之后接二连三的烈火烹油般的声势,才教自己踏上青云路,攀登更高邈境界的! 只瞧瞧他们这些人罢,公子入宴饮才过去多久时间?因着竞争的愈渐激烈,这些人潜藏的后手接连展露,更有人自当前的境界堪称一日三进益,这些变化之中,一部分是才情使然,另一部分也是宗门、族裔的底蕴支撑! 否则,才情再高,也不过是第二个青霄峰前擂主而已!这实则才是公子与诸修之间于世争渡,最大的差距所在! 是,妾身知晓公子跟脚,可如今看,公子与散修实则是没有太大分别的,不论是百花楼也好,还是皇华宗也罢,纵然是能帮,帮到公子的地方也是有限,因而任何可能看到的好处,都不应该放过! 公子已经快了他们一步,但他们仍旧紧紧地在身后追赶着呢!公子慢上一步,早先时累积的优势便荡然无存;公子若是慢上两步,那么便要被诸修超卓了去,彼时,一步慢,步步慢! 此时此刻,许便是彼时彼刻!” 闻听得此言时,楚维阳在朝着那悬照的宝镜看去时,再看向那立身在玉石法坛侧旁的狼狈身形,看着那妖修在心有余悸的同时,脸上懊悔与不甘交织的神情,愈见得有所收获,有所明悟。 “也好,也好!总归是,时不我待!” 听得了楚维阳应下,师雨亭这才又笑着,捉起琉璃壶,给楚维阳又斟满杯中酒。 瞧见楚维阳借着情绪的抒发而一饮而尽的时候,反而是师雨亭将手中的琉璃壶收了起来。 “不成了,这回出来,料算了诸般,却唯独没思量到喝酒这件事儿,只匆匆带了这么一壶,公子若是欲要再饮,怕是要来再见面的时候了,到时,妾身将师尊的百花酿偷出一些来给公子尝一尝,百花楼大修士的佳酿,别有一番风味呢……” 正说着,楚维阳也只是无动于衷的笑了笑。 他未曾见过百花楼的长老是甚么模样,只是听说是金丹大修士,哪怕是百花楼的出身,几乎下意识的,楚维阳的脑海之中浮现的是有类于庭昌山丹霞老母那般的老妪形象。 都说百花楼的酒,是以人衬酒,以酒衬人。 这老妪的酒,怕是酸到能直接当醋喝了罢? 正颇为不敬的思量及此的时候,正逢诸峰间又有了全新的斗法展开,遂牵引去了楚维阳的心神,再度全神贯注的凝视了去。 …… 如是,时光匆匆间,复又是数日倏忽而过。 偌大的道殿之中,楚维阳仍旧是趺坐在原地,长久的时间里,浑似是动也未曾动过。 只是伴随着一边观瞧,一边养炼五行。 此时间再看去时,那悬照在道宫上方的五行长河,早已经在楚维阳的吐纳之间,愈见得孱弱。 起先时,先是从一条繁浩的江河,缩水成了溪流,最后,连溪流的体量都没能维持多久,等再看去时,如今只剩了一泓浅淡的水光,而且连这水光本身都在“摇摇欲坠”着,许是下一瞬,便会被楚维阳和青荷两个饕餮尽数吞纳了去。 而伴随着这样的吞纳,楚维阳的修为稳稳牢牢的固定在了筑基境界六层,连带着,近几日,青荷所展露的修为气机也愈发明晰,哪怕是隔着一道须弥之力垂落的厚重帷幕,都能够感应到青荷愈渐牢稳的驻足在了筑基境界。 也正此时,在楚维阳的隔空注视下,最后一峰的擂主,在无有了与别峰隔空斗法的机会之后,终是靠着胜场的累积,艰难的获取了登入血焰大日的资格。 正是那神霄峰的擂主,海猴子一族的血裔。 当初楚维阳给自己选择的那块“软柿子”。 谁也未曾想到,早先时还那样气焰峥嵘的妖修,竟然在一步退之后,成了如今这般狼狈的样子。 九位“山主”与“峰主”之中,许是唯独这位,怕是有些名不副实了。 当然,这样的结果,预料之外,情理之中。 毕竟,这人所遭逢的一切,许是在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