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曾在盘王宗山门里待过许多年,又在镇魔窟中真切瞧见了鬼蜮的人,似我这样的经历,如今犹自活的好好地……你只拿这些教人心烦的话术,不使点儿百花楼的真本事,青荷姑娘,你很是瞧不起我啊!” 话音落下时,厚重的水汽大幕的背后,那晦暗的天穹上,忽地,一道明亮的雷光倏忽而过。 轰——! 再之后,是连绵的雷声回响,几乎像是一道洪钟大吕,敲在青荷姑娘的心头。 仔细看去时,青荷姑娘怔怔的楞在原地,脸上已没了多少的血色。 可楚维阳的话,一字一句就像是锋利的刀片一样,连绵不断的扎进她的心脉里,传递着难以言喻的痛楚,迸溅出大片大片的鲜血与生机。 “我还没有筑基,说这些引诱人元阳的话,你是在坏我修行;退一万步讲,我真个只是收了你为仆,大活人一个,有跟脚,有法脉,百花楼的嫡传,你这是在教我寻死…… 可你也更应该知道,我奔逃九万里只为逃出生天来,一处安稳的静修之地,我看得跟我的性命一样重要!从靖安道城,再到这灵浮岛,青荷姑娘,你真真是那讨债的鬼啊! 所以你在这浩浩天灾里边做这么一桩事儿,那纷繁的因果里面,你就没有想过一种可能,是我杀了你?” 话音落下的时候,青荷姑娘又颤抖了起来,只是这一回,她颤抖的不只是肩膀,从眼皮到嘴唇,从筋骨到血肉,死亡的恐惧让她整个人都忍不住痉挛起来。 颇有些茫然的睁着眼睛,只闪瞬间,青荷姑娘的眼泪就又掉了下来。 “你……你不能杀我!我曾与你说过百花楼用《五脏食气精诀》炼煞的方法!这是传道之因果,我与你有恩情在的!” 闻听此言,几乎下意识的,楚维阳便要乐出声来。 与魔道修士在生死危机面前讲恩情与因果。 楚维阳像是第一次发现,青荷姑娘的身上,竟然还有着这么独特的天真存在。 原地里,楚维阳忽地笑了一声。 “看来……你是在算计你师父。” 话音落下时,楚维阳的声音里满是笃定。 而听得了此言,青荷姑娘几乎像是受了惊,猛地一哆嗦,紧接着,复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不断颤抖的睫毛间,是滚烫的热泪止也止不住的流出。 她本该知道,上一次在靖安道城中,一番勾心斗角,她实则也未曾占据上风。 她也本该明白,能教师雨亭那样郑重对待的人,不会是甚么寻常的微末散修。 而心神上的交锋,有时候棋差一着,可能就是彻彻底底的一败涂地。 说到底,是她打心底里没瞧得起楚维阳,才导致了这会儿的境遇,竟教人将心意看得透彻,最后被轻视的,反而是跌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自己。 在她最引以为傲的层面上,输的一败涂地。 一念及此,青荷姑娘反而抹了抹眼泪,她轻轻地扬起下巴,朝着楚维阳露出了那洁白如玉的细长脖颈。 “是,我是在算计我师父,满意了?” 只一句话,她似是将自己从淤泥里拔了起来,褪去了一切的粉饰,展露出属于她自己本性的风采。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原地里,楚维阳没再继续追问,似乎对于青荷姑娘来自己面前算计她师父这件事情本身并不太感兴趣。 这会儿,他甚至有余裕,抬头眺望了几眼护岛阵法外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