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伟的天地寰宇间看去,浩浩汪洋之上的五色焰火,也只渺小的像是甚么豆大的烛焰,在风雨之中摇曳着,似是下一瞬间就要彻底熄灭。 再然后,便是三长老的声音,从风雨中艰难的回响着。 “贫道是庭昌山客卿长老!是东山诸族一脉!观汝道法,自壬癸之中,阴阳两相磋磨,炼得煞炁,该是元门大教出身,不知你我几时有的恩怨,非要与贫道这样做过一场? 道友,若是误会,就此离去,贫道可以当做甚么都没有发生! 或者现身一叙,若能将恩怨说开,也是一桩美事,但若是一味阻我,道友,我是在为庭昌山奔走!这其中的因果,你可承受得起?” 话音落下时,三长老那鹰隼一样的眼眸死死地越过焰光的照耀,注视向那层叠帷幕的后面,希冀能够瞧见甚么朦胧模糊的身形。 只是注定要教他失望了。 忽地,一道极尽沧桑的女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一同响起。 只是听着声音,应该是人到中年,稍稍喑哑的声音中满是风霜过后的粗粝痕迹,可人偏生还站在风姿余韵的末尾,未曾彻底展露老态。 只是听着那朦朦胧胧的沧桑声音,便教人没由来的顿觉韶华逝去的哀伤感慨。 “因果……本宫前来,本就是为的一桩因果!炼五凤妖炎,你不用说,就定然是庭昌山门人了!本宫要找的,亦是庭昌山门人! 曾经有一位犯了错的剑宗的天才,不得志许多年,蹉跎在镇魔窟中做个小小的管事,只想着躲起来,当年故人谁也不肯再见。 我听闻北疆变故的时候,以为当时地龙翻身,就已经将他葬下……遂启程,千里奔波过去,要看他最后一眼,送他最后一程。 可谁承想,竟教我在灵丘山瞧见了他的坟茔……虽说人死如灯灭,一切因果尽消,可本宫还活着呢,他的故人们,都活着呢! 因是,遂去灵丘山叩拜了元门的那位老祖宗,问来了消息,你说巧不巧,最后要了他命的,是庭昌山门人,是东山诸族一脉!” 一番话说道最后,四面八方回响的声音,竟然倏忽间凝聚起来,竟然在三长老的身后幽幽响起。 霎时间,三长老猛地打了一个寒兢,猛地在半悬空中一步腾跃,一步回旋。 再往原本驻足的身后看去时。 朦朦胧胧的经幢交叠成厚重的漆黑大幕,而踏足在那流淌的玄色长河之上的,则是一个鬓发花白、身披紫袍的中年女人。 而此刻被中年女人单手捧在怀里的,是一块稍有些破烂的木板,在那明灭不定的火光照耀下,隐约能够瞧见其上斑驳的古篆文字—— 故剑修马三洞之墓! 只霎时间,三长老的脸色忽然间变得煞白。 狂风回旋里,是幽寒的冷意将他整个人包裹在其中,电光石火间,那摇曳的焰火果然成了风中的烛焰。 五色,四色,三色…… 一道道焰光在幽寒的冷意之中发着哀鸣溃散去。 直至最后,便只有赤色的焰火仍旧艰难的包裹在三长老的身周。 这会儿,饶是那沉浸在悲伤与惆怅中的中年女人,也不禁多瞥了三长老一眼。 “境界虚浮!” 如是斥了一声,风浪里回旋的水相寒意与煞炁之中,方见中年女人那略显狰狞的声音。 “人死不能复生,故而本宫虽然现身,可咱们这一桩恩怨,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开了!” “据说……元门的地师一脉,风水堪舆也好,布阵落禁也罢,皆发源于葬经一脉,而葬经一脉,据传说,源于古巫觋一脉,是悼亡时诸多仪式的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