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灯,自己也躺在另一张床上,黑暗中,声音带了些恐惧:“那咱们在这儿,万一也被传染上怎么办?” 顾窈闭上眼睛,淡淡说道:“多注意些就没事,不用太紧张。” … 第二天上午,顾窈过去查房,病人就是下午要进行手术的那个,是个六十岁的男性,在家做农活的时候忽然脑出血倒地,县里的医院医疗技术有限,没办法进行手术。 顾窈过去的时候,病人的家属都在病房里,其中有六十多岁的女人,是病人的妻子,已经是满头的白发,看着特别显老,就跟七十多似的。 剩余三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是他的女儿,穿着都很朴素,看着家境都不像是富裕的。 一听顾窈是从市里来到医生,病人妻子就有些担心:“那手术费是不是特别贵?” 大女儿打断了母亲的话:“妈,都到这个时候了,救人要紧,咱们花多少钱也得治!” 那母亲就抹了下眼泪,转而看着几个女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那这个钱,你们姊妹几个要均摊,不准向你弟弟要!他是男孩儿,是家里的顶梁柱,不能出钱的。” 顾窈在旁边听了这话,就知道又是个重男轻女的家长,有心问一句:既然是顶梁柱,那他不出钱谁出? 不想惹事儿,就沉默的退了出去,只是之后就有意留心这一家的动向。 … 三个女儿都是忧心忡忡的,各自站在走廊上不停的打电话,不用听对面说了什么,都能知道那一定不是什么好话,估计是她们的丈夫并不同意出这笔钱,最后还是苦苦哀求之后,才答应下来。 好容易取了钱,凑够之后交给了收费处。 到下午快做手术的时候,顾窈又去病房看了一次情况,病人的状况倒是还好,只是他的妻子似乎满脸怒容,坐在那里不停的咒骂,几个女儿低着头都不吭声。 因为是方言,语速又较快,顾窈就没太听清楚,结果一会儿张清雅又过来偷偷找她:“那母亲要逼着女儿们放弃家里房产的继承,说是如果这次万一老头子没熬过手术走了,家里的房子就都归小儿子,然后她去几个女儿家轮流着住。” 她说完之后,脸上也不由露出鄙夷的神情:“你说,天底下居然有这样的妈啊?这心眼儿都偏到哪里去了!” 顾窈摇摇头,说实话,这种母亲她也是头一次见,一边肆无忌惮的向着女儿们索取,一边又把所有的好处给了儿子。 但她只是个做手术的医生,对于这样的家事是没有发言权的,所以也只能闭口不言,眼看着时间就要到了,她就去做手术的准备了。 结果却又发生了一件事情,那个从头到尾,都只活在对话中的儿子忽然出现了。 这儿子二十多岁的年纪,一看就是超生多年后生出来的,前面不定又堕胎了几个女儿,看着瘦巴巴的,皮肤很黑,走路的动作跟螃蟹似的,大摇大摆的直接进来,到了走廊就在喊:“医生呢?我找医生,谁是要给我爸做手术的医生!” 看见顾窈过来,就把她拦住了:“是不是你?我听说是个女医生!” 这人身上传来一股烟酒混合的味道,很浓,熏得人头疼,顾窈就后退了一步:“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周百千。” 这正是要做手术病人的名字,顾窈就点点头:“我是。” “你是?”那黑瘦男人听到她这么说,咧开嘴笑了笑,直接用手朝着她的胸前抓去。 顾窈急忙一个闪身,躲过去之后就摆出了防御姿势,这个时候掉头跑,就意味着把背部给了对方,所以并不明智,她根着苏烈也学了挺长时间的拳击了,几个回合之内应该还是能对付的了。 这男人一看没抓着,就猥琐的呵呵笑了一声:“你躲什么呀?医生,我是想找你说点儿事情。” “什么?”顾窈警惕的盯着他,同时又缓缓的后退几步,偏巧这时走廊上并没有人,她低头拿出手机,刚要打电话,见那男人又趁机在靠近她,只好把手机捏在手心,重新抬头:“有什么事直接说可以吗?” “你还是女人吗?怎么一点儿都不温柔?扫兴!”那男人沉下脸来,语气变得十分不好:“我就是想告诉你,你走吧,不用给我爸做手术了。”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