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峰合作不假,但现在做生意和后世不一样,冒的是政治风险。所以合作者是否冲动,头脑是否清醒就很重要。 如果对方是打着占便宜的想法来的,可是被她这态度一激就不合作,那这生意就不用再谈下去了,以免浪费彼此的时间。 邵海峰真想转身就走。 可想想连自家那些兄弟都想去汪婶那里买瓜子嗑,对自家瓜子满脸嫌弃,他的脚就跟粘在了安门广场的地砖上,挪都挪不动。 “那你说吧,利润怎么分成。”他道。 “你拿原料来,我替你加工,加工费每斤五分。北城市场是我的,其他地方你怎么卖,卖多少钱,赚多少利润,与我无关。这是第一种合作方式。” 邵海峰眼神微动:“那第二种呢?” “第二种就是北城和外地所购买来的原料共享,我这边进行加工,北城的市场是我的,外地的市场由你开拓。如果原料采购额和销售额双方差不多,利润八二开。我八你二。” “如果原料采购额和销售额相差甚多,超过多少,再按相应的比例进行分成。这个可以坐下来再讨论,商定后签定合同。” 邵海峰的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又松开。 这个分成数,乍一看对他们不利,但细细一想又觉得有道理。 “五分钱加工费太多,三分。”他还价。 显然他选择了第一种合作方式。 盛景打着交好他,获得物流渠道的想法,这会儿就耐心解释:“我炒瓜子是要雇人干的。雇一个两个可以,雇多了,一旦被人发现,我就得坐牢。你给三分钱一斤,利润薄,风险大,不划算,我肯定不能干。” 今年瓜子过季了。明年秋天等瓜子成熟的时候,政策会松动很多。否则她连这五分钱都不想赚。 这理由很充分,邵海峰十分能理解。 他做这个生意,家里人都是极力反对的。一旦他出了事,他爸妈的工作就算能保住,但他爸的仕途怕就走到头了。 盛景又加了一句:“五分钱只是加工费。外地市场我也是要去竞争的。” 邵海峰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这话乍一听也很让人生气,但细想想也有道理。 人家冒着风险,收你五分钱给你加工,总不能凭这一点就占着外面广阔的市场,不让人家往外地卖瓜子吧?天底下来真没这样的道理。 可真答应了,他竞争得过对方吗? 外地瓜子的收购价虽然比北城的便宜,只要两分,但收瓜子、运瓜子,其中消耗的人情和费用,算下来成本就达到三分一斤了。再给五分加工费,成本就八分了。 往外地运瓜子、销售瓜子,同样也要费用,这么一算他的成本都超过一毛钱了。那他要卖多少钱才能赚钱? 外地可不像北城,瓜子数量多,收是收不完的。当地的小贩可以自己炒瓜子卖。他的瓜子价格高了就卖不出去,更不用说还要跟“景姐”家竞争了。 “景姐”没有火车渠道,往外运瓜子肯定比他困难。但万一人家有渠道呢? 盛景看他半天不说话,道:“要不要合作,怎么合作,你慢慢考虑吧,不用急着现在就给我回复。曾奇每个星期一都会往汪婶家送一次瓜子。你有什么想法让曾奇给我带话就成。” “好。” 邵海峰有些郁闷。 他是什么样的身份,曾奇早打听清楚了。可对面这人是什么身份,他却什么都不知道。他派人跟了曾奇两次,都被那机灵小子给摆脱了。 这也是他不想采取第二种合作方式的原因。 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当然是把利益划分得越清楚越好。 可看这样子,对方想逼着他采取第二种合作方式。这是看中了北城以外的市场? 他想了想,干脆直截了当地询问:“采取第二种合作方式的前提是我得知道你们是什么人,否则谁也不放心跟不知底细的人合作。”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