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赋到底有没有把左霏的话听进去,这还不好说,但左霏自己的处事方式无疑已经发生了很大改变。 回家当晚,她告诉李歆竹,说自己打算提前两天返校。李歆竹有些不满,说像左霏这样去趟学校连半个小时都不要的学生,压根没有提前返校的必要。但左霏没有退让,坚持要提前走。李歆竹问她原因,她直言道:“在学校,我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李歆竹先是一愣,然后笑起来:“你在家不也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我和你爸又没拦着不让做。” 左霏就知道她要这么说,接道:“你们说是不拦着,可我真要做点什么不符合你们预期的事,你们铁定要在那唠叨好半天,不还是不想让我做?” “唠叨?我那是关心你才唠叨你。出了这门,你想听人唠叨还听不到呢。”李歆竹表现得理所当然,“再说,你又不是小孩子了,这么大一个人,真要想做点什么事,是我们不费点口舌只唠叨两句就能拦得住的吗?我看啊,根本就是你自己没那么想做吧。你从小就这样,做什么都三分钟热度,过一阵就不感兴趣了,我清楚得很。” 左霏忽而沉默,然后才开口:“你不清楚。” 李歆竹倒是很松弛:“我可是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带大的人,要是我都不清楚你的性格,那可真不知道还有谁清楚了。 左霏没有回应她这话,只是又重复一遍:“你不清楚。” 所谓的“三分钟热度”究竟是从小到大一直以来的天性,还是人为反复打击干预之后的妥协,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斩断所有发散的枝丫,树干就会朝着预定的方向笔直生长,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只不过她运气好,刚好有那么一枝原生的枝丫向上发芽。而那些运气不好的人,被盲目砍掉所有的枝丫,再也没办法长成茂盛的大树了。 “行行行,我不清楚我不清楚。”李歆竹也不想在这种问题上和她继续纠缠,转而问道:“那你说你要回学校,是打算什么时候走啊?” 这提问转折得实在生硬,左霏不确定李歆竹是不是想要换个方向再次否定她,但她还是说:“明天。” 李歆竹果真一听就皱了眉:“那么急干什么?后天走不行吗?好歹等我明天把你那被子晒一晒,让你爸开车送你回学校的时候一起带着。”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李歆竹不动声色的让步,左霏略感意外。记忆里那个过分强硬、只会不断否认她真实感受的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难道真如她刚才所言,是年幼的自己无力打破这本就脆弱的屏障,导致这种无力感一直伴随她到成年,以至于她一次也没有尝试过将它打破? 左霏不确定这是不是真相,但她不想自找没趣,所以也不打算再次向李歆竹进一步确认,默认了她推迟一天出发的提议。 即便推迟了一天,左霏也仍然是宿舍四人中第一个返校的人。不过她没把这件事告诉几位室友,也没告诉蒋赋,而是独自享受了几天不用赶due做作业,不必听家里那些琐碎埋怨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