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一脚下去只能踩到一只死老鼠的空荡,街边的小棚也开始有了人,落了灰的桌椅被擦干净,再次支起了摊。 风卷起马车的车帘,将这些生活的场景送到车里坐着的人眼中,安静祥和的生活倒映在他眼里,于是那张清雅如仙的面庞上,便带上真切的笑意。 “他就是嘴硬心软!我就说他肯定想看!”[垂馨千祀]小队任务群里,破云来喊得贼大声,“你看他现在笑得嘴角都压不下来!” 柳长春:“他自己拼命救下的城,拼命救下的人,他肯定想要见一见了。” 乔如霜托着腮:“永恒的白月光啊……” 贺明朝伸了个懒腰,不经意地将帘子往旁边推了推,一切都有种配合默契,正正好的感觉。 唯有鬼卿坐在另一侧的窗边,沉默地看着窗外的风景,不言不语。 破云来伸出胳膊拐了拐鬼卿:“你到底是怎么了?从第二阶段任务开始时就不对劲了。” 鬼卿避开了他的胳膊:“我一直是这个状态。” “得了吧!你还能骗过我?”破云来小小地翻了个白眼,然后在自己的袖子里摸来摸去,抓出一颗包好的糖,他将这颗糖拍在鬼卿的掌心,“第一次见面和玄都打架,然后见到小公主,再见到乌子虚,最后困在猗兰殿修书———那些时候你的状态,明显就和这次不一样!” 平时沉默寡言就算了,这次沉默得都快要自带忧郁蘑菇了! “咱们好歹患难与共过一段时间。”柳长春听到他们两个的对话凑过来,“有什么事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嘛!” 乔如霜也像条没有骨头的猫猫一样软过来:“事情憋在心里对身体不好。” 鬼卿迎着几双关切的眼睛,话卡在喉咙口,最后变成一脸的为难。 贺明朝拍了拍他的肩膀:“要是愿意可以和我们说说,不愿意就不要勉强。” 鬼卿的嘴唇蠕动了几下,最后只叹了口气,轻声道:“我就是有些累了。” “那你赶紧休息。”破云来做了一个嘴巴拉拉链的动作,“我保证安安静静的!” 玩家们虽然习惯互相吐槽挖坑,但同伴真的有事时候,他们又会变得无比体贴。 马车里安静下来,之前的喧闹和窃窃私语全都不见了,鬼卿拢了拢自己的兜帽,快速地眨了几下眼睛:“多谢。” 没有人说话,但他得到了四张齐刷刷的、像向日葵一样的笑脸。 那块仿佛是压在心间的石头忽然就轻了些,鬼卿一直绷得紧紧的肌肉放松了点,脊背也不像原先那样板正。他活动了一下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有些僵硬的肩膀,不经意和从窗外收回眼神的乌子虚对上视线,乌子虚对着他轻轻一笑:“好好休息一下吧,但逃避……可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 有那么一瞬间,鬼卿有种乌子虚什么都知道了的错觉,但乌子虚……只是一个剧情npc啊。 马车在昌黎郡逗留了两天,接着又向燕国国都云衢的方向行驶而去,这一路上他们歇脚时,听到了很多在百姓嘴里口口相传的故事,有的是古老的神话传说,有的是镇上或村落里的流言,但更多的是那场平定的鼠疫,是那个早早身陨的天才少年。人总是会对逝去的更加宽容,无论是人还是事,所以故事也就在这样的宽容中流传,被美化至完美。 玩家们一开始听到有关乌子虚的传言时还会冲回马车上,当初乌子虚的面兴致勃勃地念出来。但那么羞耻的故事,乌子虚却是岿然不动,仿佛他们对话里那个经历听着有点离谱到羞耻的主人公不是他似的,他甚至还会指出传闻中不合理的部分,并且语气没有一丝波动。 这样反复好几次后,玩家们都失去了兴趣,彻底放弃了这件事———主要是逗不到人,就显得怪没趣儿。 只有小肥啾知道,每次玩家们念出那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