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那边的派出所好几次打来电话,让她尽快回去办理相关手续,可她觉得既然孩子已经入学,就没必要办理户口转迁。一来一去很麻烦,而且在外面也要花钱……”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邢乐满脸明悟,用力一拍大腿,再次打断虎平涛:“因为杨芳没有户口,所以广和村的征地拆迁,无论是发放补偿款还是回迁房,都没她的份儿!” 虎平涛了然地点点头:“其实杨芳父母对她还是很不错的。问题是老人相继离世,杨芳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妹妹。按照村规民约,嫁出去的女人就能算是当地村民。何况杨芳的户口已经迁走,无论法理还是现实,她都没有理由从中获利。” 思维关节一旦打通,很多原来无法解释的问题就变得通透。邢乐很兴奋:“杨芳在广和村之所以名气大,是因为闹出来的吧?” 虎平涛笑道:“她和家里人争房子争钱。主要是她父母留下的那套房子,三层小楼,占地面积两百多平方。别说是回迁房了,光是补偿款就有好几百万。“利”字当头,谁会愿意白白放弃?为了这事儿,杨芳天天家里家外的闹,村委会上门调解也不管用。广和村村长是个实在人,他提出走司法途径,这样就算杨芳没有本地户口,多多少少也能分到一些。可杨芳不愿意,一口咬死房产是她父母给的,却又拿不出遗嘱。” 邢乐听到这里,不由得好气又好笑:“这人脑子真是有病,如果不走司法途径,她一分钱也拿不到。” 虎平涛一本正经地说:“所以她就真的是一分钱也没拿到,还惹恼了村委会和亲戚,直接从村里被撵出来。” 邢乐深以为然:“人家这样做也没错啊!她没有户口,在村里也没有房子……走投无路,所以才当了保姆?” 虎平涛道:“顾德伟的调查报告上提到一句很重要的话————性格懒散。广和村村长在电话里反复重申:假如杨芳趁着她父母在世的时候,办理户口回迁手续,事情也不会闹到现在这种无法调节的地步。那幢房子就算不能得到全额补偿款,她至少也能得到百分之六十。” “都是懒出来的……”邢乐深有感触的点点头:“她现在一定很后悔。” 虎平涛眼里透出思索的目光:“当时看资料的时候,我没往这方面想。那天晚上在医院,曹立军让杨芳陪着白月萍,他和我们在楼下庭院里谈话。等到谈完上楼,我没看见杨芳。晚上我陪着白月萍,就顺口问“白老师您家的保姆怎么没留下陪您?”白月萍告诉我,杨芳说病房里太闷,她出去活动一下,透透气。” “这一活动,就活动到再也没出现。” “她可能当时遇到了什么事儿吧?”邢乐总是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 “也许吧!”虎平涛没有反驳,他只是耸了下肩膀,继续道:“今天晚上在曹立军家里,杨芳端着脸盆晾衣服。” 邢乐点点头:“是的,我也看见了。” 虎平涛问:“你平时自己洗衣服吗?” “这不废话嘛!”邢乐有些不高兴:“当然是我自己洗,难道让我妈和我爸洗?” 虎平涛笑着问:“手洗?还是用洗衣机?” “这得看具体是什么衣服。”邢乐回答:“小件的就用手洗,大件的就用洗衣机。” 虎平涛接下来的问题很直接:“如果是内衣裤呢?” “当然是手洗。”邢乐的回答与杨芳一模一样:“东西少,而且每天都要换,用洗衣机费水费电,还麻烦。” 虎平涛脸上带着令人猜不透的微笑:“平时有帮你妈爸洗过内衣裤和袜子吗?” 邢乐想了想,老老实实地说:“洗过几次,后来我妈就不让我洗了。说是这些东西最好还是谁自己穿的自己洗。倒不是说个人卫生什么的,主要是不太好……私密性,你懂的。” “那么我换种问法。假设你已经结婚了,你会帮你丈夫洗内衣裤吗?” 邢乐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极其精彩,很不好意思,也隐约有些想要发怒的迹象:“你这人真是的……怎么想起问这个啊?” 虎平涛认真地说:“不要避讳,我是在与你讨论案情。好好思考一下再告诉我。” 邢乐很干脆地说:“不会!” “为什么?” “他是他,我是我啊!再说了,我一个女的,干嘛要帮他洗?这根本不是过日子,而是培养懒汉了。” “如果他地位比你高,挣钱比你多呢?” 邢乐皱起眉头:“那就更没有理由帮他做这些事。直接花钱雇个保姆不是多好?” 虎平涛意味深长地问:“保姆几乎都是女性,你就不介意一个陌生女人帮你丈夫洗这些东西?” 邢乐也觉得这样很不合适。她眉头皱得更深了:“也是啊……可这样一来,又绕回原来的问题。” 虎平涛道:“在曹立军家里的时候,我看见杨芳晾晒的衣服有一条男式内裤,男女短袜各有一双。”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