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单了,趁热吃吧。” 虎平涛木然地点了下头,拉过凳子坐下。 看着他那双全是黑泥的手,老板叹了口气,用手指戳了下的肩膀:“过来,洗洗手再吃。” 洗碗水里放了洗洁精,洗掉了污泥,白净的手掌上面是黑漆漆的手腕,对比鲜明。 虎平涛正闷头吃着,绿化带内侧“雅丽舞蹈学校”的门开了,带着一阵“格格”的笑声,走出来两男一女。 女的年轻漂亮,有着一头柔顺光滑的长发,染成了非常显眼的淡金色,细腰丰臀,身材惹火。上身穿着一件透明女式衬衫,隔着十多米远就能看到穿在里面的黑色内衣,下面是一条极短的皮裙,虽是晚上,却可以在她大跨步行走之间看到里面的景色,显然什么都没有穿。 两个男的一左一右陪在旁边,三个人一路打情骂俏,来到大排档上,点了各自喜欢的食物。 他们对坐在桌上吃饭的虎平涛有些惊讶。其中一个男的指着这边,转身问正在炒菜的老板:“怎么有个要饭的在这儿?你也不管管?” 老板连忙解释:“刚才有个客人看他可怜,就给他买了份饭。” 说着,他抬手指了一下角落的空桌:“你们坐那边吧!那边有风,凉快,也清净。” 事不关己,通常没人会与乞丐计较。 三人转身走到空桌前坐下。 这女的显然是浪惯了,坐在在折叠凳上,故意翘起二郎腿,乳白色的细高跟鞋挑在脚尖上,露出脚跟,一颤一颤的,大半的臀部在灯光照射下白晃晃的,她却毫不在意。 她很活跃,一会儿搂住左边的男人,在其耳边轻声低语;一会儿又浪笑着举起拳头,冲着右边那个亲昵地打几下。后来干脆脱了高跟鞋,在桌子下面晃荡着脚,有意无意在两个男人腿上触碰,浪劲儿十足。 正在吃宵夜的人们对此反应不一。有的看得兴趣十足,目不转睛,甚至举起筷子冲着那女人做各种挑逗动作;有的神情严肃,一副世风日下的模样。 虎平涛背对着他们,用勺子认真挖着瓦煲底部的锅巴。 这东西很硬,吃起来却很香。 吃完饭,他走到正在忙碌的老板面前,略点了下头,算是道谢。 转过身,拎起装满各种杂物的编织袋,走到街对面,在墙角根躺下,靠着编织袋,在黑暗中静默,远远看着这边。 那女的不是本地人————她说话的口音有些怪,吐字发音听起来有些别扭,变了个版本的普通话,不是粤语。 两男一女很快吃完走了,照旧沿着来路,打开“雅丽舞蹈学校”的门,走进去的时候,左边的男人在女人脖子上亲了一口,被那女的笑着,抬手轻轻给了脑门上一下。 街上人越来越少。 三点多的时候,大排档撤了。 路上彻底没了人,就连车都很少经过。除了萦绕在身边的蚊虫飞舞发出令人讨厌的“嗡嗡”声,只有阴暗角落里不知疲倦的蟋蟀在拼命叫唤。 忽然,远处的道路尽头出现了刺眼车灯。很快近了,能看清那是两辆“金杯”小型客车。车子在路边停稳,司机从驾驶室里跳下,打开车门,下来几十个穿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子。 虎平涛躺在黑暗中一动不动,似乎是睡着了。 他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一辆车上下来十五个女的,另一辆车上下来十二个,总共是二十七个。 车牌号也记得很清楚,不过估计这应该没什么用,大概率是套牌车。 包括司机,押车的都是男人,两辆车上加起来有六个。他们手里拿着短棍之类的东西,也有可能是电击器,或者匕首……距离太远了,模糊难辨。 楼里有人开了门,把女人们接进去。 司机和押车男人回到车上,发动引擎离开。 天亮了。 ……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