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知道他除了在南塔大学任教以外,海外南塔的生物研究所有工作,而去南塔生物研究所的话,车停在那个方向倒也没问题。 “那会不会耽误你?” “还好,可以晚点到。” “你不是最讨厌别人迟——” 秋眠话说到一半立即止住。 他就算要迟到,也是因为送自己才会导致迟到,自己这话要说出来,太没良心。 可他居然要因为自己迟到哎…… “是晚点到。”周引弦从车内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无情地打断她的遐想,“不是迟到。” “……”秋眠不解,“有区别吗?” “听说你在国外留学。” “是啊。”秋眠更加困惑,“怎么了?” “能理解。”周引弦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姿态闲适,“中文退步实属正常。” “……” 文化人就是不一样,说她还带拐弯的。 秋眠闭上了自己的嘴,反正也说不过。 - 今天下大雨,赖床是件美妙的事,岑溪也是踩着点儿来上班。 秋眠刚从周引弦车里下来,弯腰跟他道了谢,一抬头就看见岑溪也刚从出租车上下来,就在他们前面那辆车上。 岑溪先她一步看见她,也同时注意到她面前那辆眼熟的黑色宾利。 “眠眠!”岑溪小跑两步到了她跟前,探头往车里一看,眼睛瞬时瞪大,“周老师?” 周引弦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岑溪还有话要问,秋眠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调头就跑:“要迟到了!” 俩人一路风风火火地跑进写字楼,将将打上卡,差一点就要迟到。 “累死我了。”岑溪叉着腰大喘气,“你也太牛了眠眠,居然让周引弦这个大忙人开车送你上班,看来你俩现在关系不一般啊。” “哪有,刚好碰上,他来这边办点事,顺路而已,你别乱说啊。” “他来这边能办什么事,该不会是为了送你找的借口吧?啧啧啧。” “怎么可能,是他要去研究所,哎呀不跟你说了,上班上班。” - 秋眠当然不知道,岑溪随口一说,却不经意间道出了事实。 周引弦确实是,特意等在那儿送秋眠。 瓢泼大雨里看见她孤单身影,擦身而过那一刻,她故意用伞挡住脸。 本应赶时间忙碌的一个周五早晨,因她而有片刻时间放缓的停顿。 暴雨天的早高峰尤其难打车,守株待兔的成功率比平日里翻了倍。 但写守株待兔这个故事的人,比他多几分天真—— 他确信兔子一定会来。 而他,周引弦,并不确定,秋眠会来。 不能主动靠近,不能主动询问,不能主动提出帮助,不能…… 不能顺从心意,使她乏味,使她厌倦。 周引弦将车调头,离开,往相反的方向。 目的地,是南塔大学。 总有一种甘愿,是随时顺路,即便方向相反。 车内后视镜里,副驾驶座什么颜色好显眼。 他打眼一看,贴着座椅靠背的缝隙,安静躺着一支玉白色的唇膏。 它的主人粗心大意,留它与他做伴。 - 秋眠是在去茶水间时才发现自己丢了一支唇膏。 在开着热空调的办公间坐了半上午,唇有点干,去接水喝过也无济于事,才想起来应该涂唇膏。 而后,她翻遍了羽绒服外套的口袋,又回工位上翻了手提包,依旧不见它踪影。 咦? 是忘拿了还是丢了? 秋眠发微信消息给周引弦:【周老师,我落了支唇膏,不知是忘拿还是落你车里了,你有看见吗?】 周引弦应该是在忙,许久没有回复消息。 秋眠也没再继续询问,趁着午间去吃饭时到超市里重新买了一支一样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