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彻底愣了,原来冬雪跟观棋说大姑娘这几日生闷气,原来在生他父亲的气! 那她真的不介意他说的话? 楚琳琅低低道:“我也是才明白,你以前收了那边的来信,为何会气得自残,原来你的母亲被他用来拿捏你。你这么说,无非也是不希望我如你母亲一般,落入他的手中。若是能为这个生气,你也是太小看我了吧?也就是因为这个,我才忍着这么久没去找你,直到我买下了这里,此处清幽,能避开京城纷杂的耳目,才让冬雪找你,想着在这宅子里相见一面……” 司徒晟愣愣地盯看着怀里的女人,低声道:“是我害得你这么些日子来,受了人的非议,又被太后贬斥,就连女学也……” 琳琅此时已经起身,从一旁的小几上翻出了药箱子,替司徒晟的伤手重新抹药包扎。 “只有冤枉的人被人非议才难受。可我跟你的确不清不楚,当时又因为误会廖夫子仗着年长诱拐女学生,一时气愤失了礼节。让人说了两句又能如何?只要她们不在我眼前说,我照样穿衣吃饭,并不碍事。至于宫里和女学,那原也不是我该去的地方,如今不去,倒是落得轻省。” 看着琳琅若无其事的样子,司徒晟沉默了。 她总说自己读书不多,跟那些名门小姐们比起来,欠缺了诗书风雅。 岂不知,只她这一份宠辱不惊的从容气度,就连他这样一个昂扬男儿都自愧不如。 这个从小跟他一样,在苦难里泡大的女子,却在这艰辛的生活里,如向阳花般,一直保持着蓬勃的朝气和野草般的韧劲儿…… 以前,他总觉得自己是何其不幸,接二联三失去挚爱之人,只怕这一辈子都要如见不得光的鼠,隐姓埋名地活着。 可是现在他才知,上苍对他也是有一丝仁慈的,在无尽而无望的苦难之后,却赏给他弥足珍贵的这一点甜。 这么可着心意的女子,如今却是他的!可他却连让她名正言顺的名分都给不得,还要让她在那些恶毒妇人的嘴里被糟践…… 想到这里,司徒晟再次猛然将她搂紧,低低说道:“琳琅,我们成婚吧!” 这一刻,所有的理智都烟消云散,他只想给琳琅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让她成为他的妻子,不再跟人们嘴里那些莫名其妙的男人名字扯上关系。 琳琅也愣了,她没有想到司徒晟居然开口提出了这么荒诞的建议,不禁失笑问:“司徒晟,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司徒晟却已经想清楚了,他沉声道:“虽然不能立刻成婚,却要签下婚书,以后该有的婚书聘礼,都要有,只这般,又是委屈你了……” 楚琳琅哪里是觉得自己委屈,而是她觉得司徒晟是疯了。如今她们相处得好好的,为何要谈婚论嫁? 再说了他跟自己签了婚书,若是以后再遇到了合他心意的女子,还是如何是好?难道他不怕落了把柄在自己手上? 他虽然以前说过不喜欢孩子一类的话,大约是情浓时,逢迎着她,都是不作数的! 于是楚琳琅立刻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表示她是真的不想嫁人,天色也不早了,要不然大人还是赶紧穿衣起身吧。 偶尔走一走夜路,对人的脑子好,正好吹吹一路的凉风,变得清醒一些。 司徒晟也不想听楚琳琅说着这些,只转身倒卧在她的羊毛毡的大床上,拖着长音问,如此急切地赶着他走,可是一会还要私会“赵钱孙李”? 楚琳琅笑着捶打他,却被他大掌一握手腕,很是丝滑地再次拉拽进了被窝子。 那日,直到清晨,楚琳琅才将黏腻的司徒大人送走。 而过后,楚琳琅也浑然没有将司徒晟的话放在心上。 人在情浓的时候,总要说些甜言蜜语,与司徒晟成婚这这件事,实在是渺茫得成不了真。 以至于,她这一日被司徒晟邀约出城,却在湖边的凉亭里遇到了齐公与廖静轩时,还有些懵然,不知状况。 原司徒晟邀约了这二位做了个鉴证,要与楚氏先缔结了婚书。 毕竟他还有“孝期”在身,不能立刻成婚。 不过在守孝时,与中意的人先低调缔结婚书,孝期之后再成婚,是民间许多人的做法。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