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往往四更天起床洗漱后,也不惊动管事丫鬟,就静悄悄去上朝。 他习惯与观棋回官署吃早饭,而平日的日常,只观棋一人就够,大部分情况下压根不必折腾管事丫鬟来伺候。 于是管事婆子也厚着脸皮,几乎每天都可以堂而皇之地一觉睡到大天亮。 楚琳琅如今不必侍奉婆婆,操持一大家的饮食嚼用,更不用时刻提心吊胆着夫君在仕途上的错漏。 做了别人家的仆役,除了偶尔在司徒晟回来的时候做做饭,竟然比原先所谓的官夫人还逍遥自在,真是让人始料未及。 不过既然做了少卿府的管事,也不能太划水,总要寻些事情来做。 楚琳琅记得,司徒晟的名下还有京郊的二十顷职田。 依着司徒晟淡薄钱银、荒废院子的劲头,那职田大约他应该连去看都未看一眼。 所以请示了司徒大人后,楚琳琅这日带着两个丫头来京郊的职田看一看。 司徒晟府里没有车夫和马匹,他用车的时候一律都是官署里的,所以楚琳琅便租了辆马车,两个丫头一路颠晃来了京郊。 到那一问,职田的管事和守田的佃农,他们果然都没有见过少卿大人。 楚琳琅拿着职田的田契,仔细核对了一下,发现原本二十顷的职田居然被周围的其他官邸侵占了不少,往常报上来的租粟更是缺斤少两。 那管事原先看楚娘子年纪轻轻,还试图用些田地行内规矩一类,将她蒙混过去。 岂不知,眼前这位就是靠买卖田地起家的,她以前老家的田地都是亲自管理。 眼下虽然冬歇,可京城附近一年粮食几种,去年雨水是否充沛,她早跟街访府宅的管事们打听得明明白白。 这几个人以为她是年轻女子就能糊弄过去,那是门儿都没有! 唇枪舌战了一番后,几个田地把式败下阵来,只作揖赔不是,说是下面记账的人搞错了数目,容得过后补上。 至于田地界限,他们丈量后也会重新标定界限,不敢短缺少卿府上一分一毫。 要知道五品官虽然不算大,可堂堂大理寺却是可以审问百官的阎王殿。 有多少高官都折在了大理寺的刑具之下,如今这位女管事两只眼睛都冒精光,压根就糊弄不过去啊!再死不承认,岂不是自己作死,要去大理寺剥皮? 料理好了职田的事宜,楚琳琅还去了附近的村子,买了些山货、新鲜的鸡蛋和肥鸭,还有一大块刚切好的山猪肉。 某人的手受伤了,总得吃些好的补一补。 司徒晟最近很忙,听观棋说在官署里,司徒晟也爱错过饭顿,往往吃的都是冷饭。 她想回去给他熬些鸭油汤,现在天凉,用砂锅盛着凝固的鸭油,带着也不怕洒。 东家想吃饭时,让观棋在取暖的炉子上热热,就可以泡着冷饭吃一口温热的了。 今日查账查得清爽,估摸着时间,今日能回去的早。 所以楚琳琅坐在马车上想着今晚的菜品,先做个猪油煨山菇,再炖个黄酒烧红肉,若是时间来得及,还要烙些香葱油饼。 她上次做的时候,司徒大人似乎很爱吃,只是观棋吃东西没眼色,也不知给他的主子留些,看来这次得多做些…… 心里正想着呢,只听前面热闹喧哗的乐声,马车也被人潮堵住,暂时停了下来。 冬雪下了马车挤到前面看情况,不一会就跑了回来。她先跟夏荷窃窃私语,两个人对视,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跟楚娘子说。 楚琳琅看她们二人神色有异,便问:“听声音,前面是不是有接亲的车队?” 冬雪点了点头,也不顾夏荷拽她的衣袖,耿直说道:“是碎催人家接亲,迎狐媚子过门呢!” 楚琳琅听了她的话先是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冬雪说的应该是周随安正在迎娶谢家的二姑娘。 算算日子,也是差不多了,再不迎娶,那肚子也遮掩不住了。 楚琳琅与周随安提出和离的时候,便想到了人家有再娶之日,既然如此,自然不会在人家大喜的日子矫情难过。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