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气味重了些,太医说了太后如今身子虚, 吹不得风。 贺攸宁没再提这事,也并未凑到床边,只远远望着, 有宫女端着参汤来, 她便侧着身子让一让。 待了许久, 只觉自己是个局外人,与这格格不入, 又不愿卿太后醒来看到自己心中不快, 便准备离去。 刚走出未央宫, 却被宫人叫住,“娘娘说,公主事忙,今后不必来请安。” 任谁都看出这对母女之间的嫌隙,宫女说得颇小心翼翼。 贺攸宁背过身,好叫旁人看不到自己的神色,“本宫知晓了,劳你转告母后,好好保重身体。” 淡竹替她委屈,颇有微词,“卿府之事是太后娘娘主动相助,怎的如今却将怨气撒到公主头上。” 她不知母女二人的对话,只当卿太后是因着卿府之事动气,殊不知卿太后厌恶身边的一切。 贺攸宁不想她多说,语气甚是严厉,“出去一趟你是越发没了规矩,母后是长辈,岂能容得晚辈说三道四,若你下次再这般口无遮拦,我定要罚你。” 说罢便不再管她,径直回宫去。 未央宫此番动静颇大,宫中上下都得了消息,小皇帝那儿也不例外。 从小跟着他的公公守在他身边伺候,他夜里的觉越来越少,经未央宫这么一闹,彻底没了睡意。 “皇上快些歇息吧,未央宫那边有太医候着,想来并不会出什么事。” 小皇帝抱着被子蜷缩在大床一角,招招手让公公凑过身来,轻声问道:“你说,母后这一胎会安稳么?” 公公摸不准他的意思,只说些好话,“太后娘娘福泽深厚,自然会母子均安。” 小皇帝听言嗤笑一声,“母子均安?如今还未生出,公公便算出这一胎是个皇子了?” 这话一出,公公便知说错话,心中隐隐约约有所猜测,顿起一身冷汗。 “这,宫里人多嘴杂,太监宫女们不当值时便爱说些闲话,奴才也是听别宫宫人所说。” 小皇帝掀开被子起身,身上只着中衣,当即便咳了两声,公公连忙替他披上外衣,又唤宫人递来汤婆子,待他裹得严严实实才让其走动。 小皇帝站在窗边看向未央宫的方向,想来贺攸宁应该在那侯着。 “你说,若是个皇子,朕又该如何自处?” 他的声音极轻,像是问话又像只是喃喃自语,公公在他身后不远,听得清楚但却不敢回答。 待天色渐明,宫中逐渐安静,他知道卿太后这一胎保住了。 果真如公公所说,福泽深厚,小皇帝松开手,任由汤婆子落地发出一声闷响。 第二日贺攸宁来见他时,两人脸色都不太好,因着小皇帝身子一直不好,贺攸宁便为多想,与他说起卿府之事。 小皇帝却不甚在意地摆摆手,“这事由皇姐决断便是,有皇姐在我便安心养病。” 贺攸宁却没应下,“这怎么可以,皇上是一国之君,这等大事最终还是要你拍板的,待你身体好些,我也不便再管这些事。” 卿府之事她还是避嫌为好,事可以由她办,但罪却不能由她定。 小皇帝倒没再推辞,点了点头。 对于小皇帝来说,能将权力握在手中很重要,贺攸宁知道,小皇帝必不会再拒绝,事实也果真如此。 贺攸宁问起他的身体,他敷衍两句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昨夜听见未央宫那块甚是吵闹,是不是母后那出了什么事?” 他装不知,贺攸宁也只能当作他不知,将未央宫的事一一告知,“母后如今已无大碍,好生休养便是。” 小皇帝拍了拍胸膛,长舒一口气,“听皇姐讲,我便知昨夜凶险,幸而母后福泽深厚,和肚中的阿弟平平安安。” 贺攸宁挂在嘴角的笑一滞,又恢复笑颜,“皇上甚是偏心,哪就是阿弟了,若是个妹妹,听到这话怕不是会吃醋,莫不是皇上只想要个弟弟做玩伴?” “还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