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颗心全在京都,活着的时候他似阴沟中的老鼠一般东躲西藏,待死之后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回到京都, 躺在他母亲身边。 眼角似有泪滴滑落, 贺攸宁也不知自己为何要哭, 她应是要笑的才是, 贺晋死在自己面前,这样她便不必费心再去除掉他,她本就是要他死的。 贺晋死了,婉娘彻底疯了,卿西林父子在认罪书上按压手印, 卿家之事已成定局, 卿国公也无力回天,本是皆大欢喜的结局,贺攸宁却一丝一毫都高兴不起来。 卿国公笑她虚伪,“公主抱着反贼的尸体哭, 先帝泉下有知怕是不得瞑目。” 贺攸宁放下贺晋的尸体,再抬头时已恢复波澜不惊的模样。 “国公大人不想想如何替卿家众人谋条后路, 竟担心起别人的事情来,看来血脉亲情一事之于您而言也并非那般重要。” 卿国公站起身,向贺攸宁行了一礼, 缓缓说道:“江宁卿家众人罪不可赦, 自然是要按着大昭律法来办, 只是在京中的卿氏族人却并不知晓此事,不知者无罪。” 这是要舍弃卿二老爷, 保全卿氏全族。 “国公莫不是忘了, 谋逆是大罪, 卿氏全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有能独善其身的道理。” 却见卿国公从怀中拿出圣旨,“臣曾受孝武帝恩泽,赐下丹书铁契,若有一日卿氏蒙难,便可以此换取族中众人生命无忧。孽子罪孽深重,府中上下恐难幸免,但此书却棵赦免京中族人不知之罪。” 贺攸宁接过圣旨察看,确实是孝武帝的字迹,这样的圣旨只有昏了头了才会赐下,贺攸宁猜想着,这位祖父莫不是丹药吃多了脑袋也不甚清醒,竟给卿国公这般大的恩典。 贺攸宁还在琢磨着下一步该如何办,跪在地上的卿二老爷却指着卿国公的鼻子骂了起来,“好一个不知之罪,这些年往京中送去的好东西还少么,我为你们待在江宁多年,骂名尽叫我们背了,临到了了,你却要将我一脚踢开。” “闭嘴!”听着卿二老爷越说越不是,卿国公赶忙喝止,心中气恼他实在不知大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保全族人后还怕没有东山再起替他报仇之日么。 “我早该知道的,那日鸣山大火时我就该知道,您眼中只有利益,全然不顾亲人性命。” 卿二老爷这番话如同平地惊雷,卿国公还想上前堵住他的嘴,却被贺攸宁派人拦住。 卿嘉述此刻也站直了身子,他太清楚鸣山书院那场大火对贺攸宁而言意味着什么。贺攸宁隔着人群遥遥望向他,看着他眼神中流露出的担忧,忽地明白过来,或许卿嘉述知晓真相。 “你且说出来,若一切属实,我承诺你,放过你家中女眷与孩童。”贺攸宁的声音微微颤抖,此刻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卿二老爷苦笑,如今他已是棋子,孩子死了,妻子也是假的,还有什么可眷恋的。 “阮家是想放火没错,但卿国公提前知晓了此事,非但没有加以制止还选择瞒下来,不知为何阮家半途放弃,但鸣山书院还是着火了,公主可知为何。” 自景成帝变革失败后,阮氏被世家排挤心中多有怨恨,那一日在鸣山书院本是邀世家子弟与各位学子一同吟诗作对,本是一场不大不小的宴会,因着有皇子皇女的参加才惹人注目。 阮氏放火的地方是鸣山书院的藏书阁,本想着将各世家捐赠出的书一并烧毁,这一场变革因着书而起便以书而落。 宴席设在前院,离藏书阁甚远,一般不会有人过去,但偏偏出了意外。 卿景明与崔家小子议论不过,便嚷嚷着要去藏书阁看看书中到底是何说法,卿云之觉得有趣便想着一同前去,临走前问了乖乖坐在一旁的贺攸宁。 贺攸宁正觉得无聊,想着出去透风,临走前还同大皇子说了声,但大皇子却不想她乱跑,可怎么也拗不过贺攸宁,只得随了她的性子。 贺攸宁清晰记得当时卿国公就坐在大皇子下首,他们二人对话怕是听得一清二楚。 公主和卿家几位公子都要去藏书阁,原本只有几人的队伍瞬间多了起来,一些世家公子纷纷跟在后面,卿嘉述也远远坠在一行人身后。 几人待了不久便瞧见屋外起了火,本想着出去,却发现门窗不知被何人锁死,待大皇子带着人来时已晚了。 火势太猛根本无法进去救人,大皇子不顾身边之人阻拦硬是闯了进去,他身边的侍卫见状也跟着冲进去,待火势渐渐被控制下来之时,活下来的人寥寥无几。 一场大火彻底改变众人命运,也改变了朝中局势,卿氏一族这才在朝野横行多年。 “因着公主和云之都要去藏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