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种下的那些种子已经发芽,成长了好一截。 其中一些生菜的生长速度还格外快,何香查看过之后,觉得是时候可?以吃一点儿了。 生菜的嫩芯当然是最好吃的,但他们还希望对方能够继续长,每一颗就只摘了最外面?的两片叶片下来。 所有摘下来的叶片也就将将够炒一小盘的。 但他们看着那一小盘蔬菜,却几乎要热泪盈眶。 “我从来没想过,我有一天还能吃上自己?种的蔬菜。” 有人吃了一口生菜之后,直接哭了起来:“我真的以为我们会活不下来的。” 女人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不断地从眼眶里面?滚落下来。 她的情绪感染了周围坐着的几个人,圆圆特别认真地将自己?的手帕递过去:“姨姨别哭。” 何香见大家都?有点伤感,连忙出面?打圆场,活跃气?氛,她伸出手,舀了一勺鱼汤放进?了女人的碗里面?:“好了,别哭,今天是个好日子。” “前段时间是难过了一点,但咱们也都?挺过来了不是吗?现在我们自己?种植的蔬菜已经能吃了,海里面?还有鱼可?以吃,咱们的日子正在好起来呢!” 圆圆一向十分捧何香的场子,她快乐地拍手:“还有鱼干!我们还有鱼干!” 一层通风处,拉着好几条线,上面?挂满了被剖成两半的鱼干,它们正随着微风,轻轻地摇摆起来。 女人破涕为笑。 “你们说得对!生活正在好起来!” 人们实在是受够了那种在昏暗的地下避难所里面?,一家人彼此依偎在一块,每天都?要计算着那一口食物,生怕吃了这顿没有下顿,提心吊胆,害怕外面?的怪物会闯进?来的日子。 因此即使现在海里面?鱼那么多,完全不会有吃不饱的风险,他们也每天都?努力?地收集着自己?能够收集到的所有的食物,将它们弄成容易储存的样子,然后存放起来。 最常见的就是每条船上都?挂着的鱼干,还有那些被打捞起来的,又?被晒干了的海带菜。 一些像渔民一样从小生活在水边的,还仗着自己?水性好,跳下水去到水底摸东西?。 虽然洪水占领这座城市的时间还不算很长,但水下已经出现了不少海洋生物,浅一些的水下,甚至能够摸到海参和海胆。 但就是这样相?较于之前还算富足的生活,也无法挽留一些人的生命。 长长的乌篷船上,一个瘦的很厉害,几乎脱形的老人正躺在船舱里面?,她面?容苍白,满头?的白发此刻有点乱糟糟的。 过分的消瘦让她失去了曾经圆润的脸蛋,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具骨架一样。 并不明亮的船舱里面?跪坐着她的儿子儿媳,还有年?纪不大的小孙子。 已到中年?的男人哭红了自己?的双眼,但还没有停下,老人听见哭泣的声音,费劲地睁开自己?的眼睛。 男人几乎始时时刻刻地关注着自己?的母亲,见老人睁开眼,立马伸出自己?的手,抓住了对方布满了老人斑的手掌。 “妈妈!您好点了吗?” 老人浑浊的视线在他的脸颊上停留了一会,似乎是在辨认对方的样子,好一会,她的眼睛才慢慢亮起来,声音嘶哑道:“刘大啊。” 发现对方竟然能够喊出自己?的名?字了,男人又?是激动,又?是伤心,他注意到对方忽然好转的情况,几乎是福至心灵,他很希望自己?的母亲在好转起来,但理?智告诉他,对方这是弥留之际最后的回光返照了。 刘奶奶又?伸出手,颤巍巍地伸向自己?的儿媳。 中年?女人立马向前了几步,接住对方的手。 “吃了吗?”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