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性子虽娇,骨子里?却带着倔,祁庭浴血疆场,心?思粗略,怎能照顾到她方方面面。 不配,实在不配。 隔着五折屏风,谢洵屏气凝神,分辨出元妤仪细微清浅的呼吸声,目光落在那人平躺着的身影上。 他原本平静的心?绪因这?些嘈杂的想法泛起波澜,无论如何再难得沉静。 能配得上她的夫君。 谁能配得上她?谢洵一遍遍想着。 靖阳公主是九天之上的鸾凤,地位尊贵,风光无限,寻常男子恍若沉泥,只会脏了她的眼。 她生得美,性子良善,爱憎分明,平心?而论,是顶好的姑娘,她是这?样好的人,未来的姻缘更要慎之又慎。 脑海中?闪过?所有世家贵族,谢洵挨个否定。 貌丑者不可。 元妤仪上次亲口说,喜欢漂亮的人物?,倘若对?方连具合格的皮囊都?没有,何谈般配? 懦弱者不可。 她是公主,众星捧月着长大,至今却仍被置喙牦鸡司晨,未来的夫婿应当?有铁血手段,能护得住她才行。 暴躁者亦不可。 她性子娇气,偶尔习惯撒娇,喝醉了酒,不高兴时?又难免霸道蛮横,未来的夫婿也应当?情绪温和,能包容着她。 除此之外?,祁庭不可。 …… 歪斜的点点星光映在谢洵漆黑的眼底,他眸如深潭,渐渐清亮,折射出点点星光。 偌大上京,无一人堪与公主匹配。 青年怔住的双眼眨了眨,迟钝的思维活泛起来,他直视着清冷的夜光。 排除所有人之外?,还剩一个他。 可是他对?公主并无男女之情,也早觉得这?世间令人恶心?,只想还陆家一个清白后,孤身赴死。 但若和离后,无人照顾元妤仪该怎么办? 她孤单的时?候该怎么办?以后再喝醉酒,也会有人去接她回家,喂她喝药吗?朝堂之上若还有人斥骂她夺权篡位又该如何? 她还没二十岁,说起来也不过?是个小姑娘,倘若遭此境遇,会偷偷哭的。 眼前仿佛出现元妤仪含泪的眼,谢洵心?中?宛如被一根细长的银针刺伤,泛起一阵锐痛。 这?样人心?浮杂的世道,谢洵从不信人心?,不信旁人的好,却偏偏碰上一个待他毫无杂念的少女。 她那么年轻,日后还有大好时?光值得挥霍,就算是本着恩情,他也得多活几年,为元妤仪铺路。 起码得保证,所有人皆臣服于她,这?是谢洵这?个驸马,趁活着时?要做的第三件事?。 她以后的生活安稳与否,同陆家的清白,母亲的遗愿一样重要。 漆黑的夜色涌上来,躺在屏风后的青年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榻上的少女,她清浅的呼吸在寂静的夜里?发出细微的声响。 谢洵空荡的心?脏不知不觉间被什么东西填满,似乎只有看到她平安,他的心?绪才能重新平静。 第22章 回家 强行移开视线, 摒弃脑海中嘈杂的想法,谢洵双手交叠在小腹前,回想着今日在藏书阁中翻到的最后一卷卷宗。 那是外祖父生前尚未处理的一桩案子?, 看似无甚出?彩之处,却还是吸引了谢洵的注意?。 兖州节度使江长丘侵占民田,在当地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