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弄了,却没怎么生气,只关心地问他:“冷吗?别待太久,等下感冒了。” “不冷。”应春和在海中游来游去,真如一尾鱼般灵活,还笑着怂恿任惟,“任惟,你要不要也跳下来?” 任惟被他吓了一通,此刻坐在礁石上歇息,没好气地回:“你忘了吗?我不会游泳。” “你跳下来,我接住你呀。”说这话时,应春和双目明亮得好似倒映在海面上的两颗星星。 “接的住吗?”任惟深感怀疑。 “当然。”应春和满口答应。 任惟好似不信:“别说大话。” 应春和皱了下眉,用手大力拍了下海水,惊起一阵不小的水花:“才没有说大话,不信你就试试。” 就这么一人一句地扯了好一会儿,任惟都没有想往下跳的迹象,应春和以为他不会跳了,正准备作罢,眼前忽然有东西一晃,紧接着是扑通一声—— 任惟跳下来了。 应春和心神俱震,原本平静的海面都好似因此被牵连,变得汹涌湍急,来不及多想他就立刻沉进水中,凭借声音的方向去找寻任惟。 没一会儿他便摸到了任惟的手臂,将人拽出海面,拍了拍任惟的脸问他:“任惟,你还好吗?” 任惟却双眼紧闭,一直没有反应,整个人看起来有点不像是呛了水,更像是昏睡了过去。 应春和慌乱起来,拉着他往礁石边上游去,那边水要浅得多,能够让任惟半躺着。 将任惟的背靠在礁石上后,应春和又拍了两下任惟的脸,焦急地叫他:“任惟,听得到吗?” 此处几乎没什么光,应春和贴得近也只能看见任惟一直闭着眼,旁的情况一概看不清楚,若非是还能察觉到任惟鼻息间有热气,他指不定要慌成什么样。 见任惟还是没有反应,应春和深呼吸一口气,捏住任惟的鼻子,嘴唇凑近打算给他做人工呼吸,却在即将贴上的一瞬,见到那紧闭的双眼睁开了。 应春和松了手,任惟立即呛咳起来,咳出一大股海水。 “很难受吗?还能起来吗?”应春和用手拍着任惟的后背,给他顺着气息。 任惟依旧在咳,没有应答。 应春和更加焦急了,伸手想去拉他起来:“这里水不深,可以从这走到岸上去,我先扶你起来。” 但应春和受到了一股阻力,没能成功将任惟拉起来,那股阻力来自任惟自己。 应春和略微疑惑地看向任惟反拉住自己的手,想问怎么了,却对上任惟的眼睛。 那双眼黑沉沉的,散发出一种奇异的流光溢彩,好似一直盖在这颗黑曜石上的布被揭开了,目光长久地落在应春和身上,裹着深而重的情意,如久别重逢般。 久别重逢。 应春和的双眼蓦地睁大了,心中隐隐生出了一个可能,但又不敢确定。 在他的疑问想要问出口前,任惟先倾身过来,继续了原本他们要做的事,将两片嘴唇贴在了一起,只是不再是呼吸交换,而是单方面地侵略,很重地吻着,把唇/.肉与舌尖都含着吮、吮着吸,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吻遍每一处。 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重温什么。 湿润黏腻、缠绵漫长的吻令应春和身体发软,双目微湿,晶莹的水光在眼底闪动,却被他竭力克制着没有往下掉,哪怕脸上早已被海水打湿,即便流出来也不会被轻易发现。 他们二人尚且置身于海中,可是大脑混沌间,辽阔的汪洋也仿若是窄小的温泉,将一对爱人圈在其中,温暖地裹紧,上身、脸颊、心脏都渐渐发烫。 这样温暖的感觉令应春和回想起四年前的那个早晨,任惟离开他们同住的出租屋前落在他额头的轻吻和透过窗户撒进屋里的夏日晨光。 熟悉的,怀念的。 应春和终于忍不住想要确认,于喘息间询问:“任惟……你真的、没事吗?” 应春和屏息凝神,眼睛也一眨不眨地看着任惟,期待能够从他口中听到那个自己曾经想过无数次,但都一次次落空,逐渐因为希望渺茫而淡忘的事情。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