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慌失措的叫声,还夹杂着几声公鸡的鸣叫。 任惟被鸡追得快哭出来,第一次知道一只鸡能够跑这么快,一不留神就被那鸡跳起来啄了屁股。 他单手捂着屁股,狼狈不已地加快速度往前跑,可是那只鸡却怎么也甩不掉,跑得他都快绝望了,只觉得他这辈子吃过的口水鸡、盐焗鸡、窑鸡、红烧鸡肉、大炸鸡等等鸡肉制品都生出腿朝他张牙舞爪地跑来,嘴中叫嚣着要来索命。 任惟后悔了,他试图跟那只鸡讲道理:“我以后不吃鸡了好吗?你别追了,你放过我吧!” 他甚至开始叫那只鸡为鸡老大,但是鸡老大不领情,跳起来又在他的屁股上狠狠啄了一下。 任惟又一次遭到重击,整个人一个趔趄向前栽去,磕在地上,后背还被鸡毫不留情地踩了好几下。 他满心绝望地趴在地上,又痛又累,心想他吃过那么多鸡,今天这是轮到他被鸡给吃了。 他心有不甘,却又无能为力,摆烂一样趴在原地不动了,等待自己今日将会被鸡分而食之的命运。 但他没能等来公鸡叫同伴一起来吃了他,而是等到应春和走来拍了拍他的头。 “还能起来吗?”应春和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不太能。”任惟瓮声瓮气地回答,“我全身的骨头都好像散架了。” 应春和心情复杂,强忍笑意去拉他起来:“不能吧?你先起来,我看看。” 他艰难地将任惟从地上拉起来,想要查看他的情况,却先被人耍赖似的扑了个满怀。他费力托着任惟的身体,把人半搂半抱着,由于弄不清是真的哪里疼站不稳还是装的,只能是又问道:“能站直吗?哪里难受?” “我感觉……我要死了……”任惟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入应春和耳中,依旧沉闷。 应春和听得心下一跳,总算正色,换了个姿势扶着任惟:“是哪里疼吗?你要不先坐下,我看看,实在疼得厉害就去诊所。” 任惟依着应春和的意思坐在了地上,应春和这才看清他如今样子——原本白皙的脸蹭得一片灰,头发也乱糟糟的,身上更是因为在地上趴了会儿,衣服裤子都又皱又脏,前所未有的狼狈。 被应春和的目光打量着,任惟的羞耻心后知后觉涌上来,别扭地吐出一口气:“应春和,我丢死人了。” 应春和总算听懂任惟的那句“要死了”是什么意思,噗嗤一声笑出来。 “我说少爷,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别那么在乎脸面?我还以为是哪里磕伤了呢?”应春和松了一口气,实在没能忍住笑。 任惟听着他揶揄满满的嘲笑脸色更不好,委屈起来:“你还笑我!” “不笑了,我看看你伤哪了。”应春和蹲下身去撩他的裤腿,在他的腿上找到几处擦伤,些微的红,破了皮但是没出血,倒是不严重。 “还有吗?”应春和放下他的裤腿,看向任惟。 任惟抬起手臂看了看,在手肘也找到一处伤,这处稍微严重一点,隐约渗出血来。 应春和叹了口气,看他的目光犹如母亲看在外面跟人打架鬼混后带了一身伤口回家的小孩,搀扶他起身:“走吧,我们去趟诊所。” 然而任惟被扶起来之后,意外发现自己伤的最重的地方竟然是右脚脚踝,动一下就疼得厉害,显然是方才在被鸡追的时候将脚给扭伤了。 “嘶——”他疼得倒吸一口冷气,身体大半的重量都压在了应春和的身上,应春和被他压得肩膀都沉了下去。 这样下去自然不是办法,应春和当机立断地掏手机:“我叫人开个车过来帮忙吧。” 可是任惟实在好面子,丢脸到这个地步便也罢了,再不能让应春和以外的人瞧见,攥着应春和的手臂勉力强撑:“不用,我能走。” 应春和手臂都被他攥疼了,无语又好笑,只能收起手机,认命地扶着他往诊所的方向去。 还好诊所就在回家的路上,距离也不远,不然应春和再这么被任惟当人肉拐杖下去,怕是撑不到走到诊所他自己也会倒下。 “应春和,我刚刚是不是很丢人?”任惟沮丧地问。 “还好,看到害怕的东西被吓到也是人之常情。”应春和安慰他,虽然任惟害怕的东西有些太多了,虫子怕,青蛙也怕,现在连鸡也会害怕。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