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花洒水哗啦啦流下,他身体里好似也有什么东西随之流露,盛在他的眼底,叫人意动。 应春和浑然不觉地叫任惟:“拿一下毛巾,忘记拿进来了。” 毛巾在玻璃门外的架子上,踏进浴室前本该记得带,可惜两个人都心猿意马,完全将浴室的正经用途忘了个干净,犹如走进欲念的湖,湖底生了只精怪,令人抛却所有,直往下陷。 “不急,待会儿再拿。”任惟落了个吻,印在应春和的后颈上。 应春和身体轻颤,想着要不还是转过去正对着好了,任惟却扳着他的肩膀深深浅浅地吻下去,没让他动,只得撑着面前的墙壁勉力站住。 “应春和,你这里有一颗红痣,你自己知道吗?”任惟吻着应春和后腰处的沟壑,声音不大,混合在水声里听来有几分模糊,语气里的惊喜却让人无从忽略。 像什么呢?像发现了一个自己天天抱着睡的玩偶身上有一个与众不同的,此前没有任何人发现过的特别之处,明明只是出厂前工人没有处理好的缝合线,却被当作不得了的特征来喜爱。 应春和替他羞臊,很难为情地蜷了蜷手指,“一颗痣而已。” 下一秒,他嘶了一声,因为任惟在那里咬了他一口,不容许他轻看那颗痣。 任惟低低地笑:“你怎么知道,这不是你前世的情人给你留下的印记?” 前世留下,为了今生好找到。 “大抵是没什么用的,不见那人来找。”应春和配合他,接着话头说下去,“也兴许是忘了。” “那他损失可大了。”任惟亲吻应春和的眉骨,应春和为此闭上双眼,睫毛湿润颤动,听见任惟得意地笑,“全世界最好的应春和,是我的了。” 南方的花洒水温难以掌控,稍有偏离便冷热有失。没人去动那开关,应春和却一会儿像是遇冷,一会儿又像是遇热一般,失声惊喘,隐隐有泣音,藏在水声里,听不真切。 渐渐的,应春和站不住了,身体往下滑,快要跌在地上时横出来一只手臂,湖中捞月似的将他捞起来,月光如水散在那只手里。 眼瞅着耳边水声将歇,剧烈的颠簸感也趋近于平稳,应春和哑着声音问了句:“你今天,好像没吃药?” 明明是有点疑问加惊讶的语气,却被人会错了意,要命的摇晃感又迎头而来,晃得应春和浑身疲软,累到不行,口不能言,再也问不出任何问题。 “应春和,明天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医生好吗?” 迷迷糊糊将要睡过去之际,应春和恍惚间听任惟问了这么一句,大脑昏沉,没有精力思考问题中问的什么,敷衍着应下,第二日醒来便忘了个干净。 平日里应春和起床气不算重,但可能因为前一晚被折腾狠了,看什么都来气。他看着另一张没人动过的床铺骂了任惟一句,进洗漱间洗漱看到毛巾又骂了任惟一句,等稀里糊涂到了医院坐在等候区骂得就更狠了。 任惟被他骂了一早上,却没什么脾气,一边听着骂,一边将豆浆的吸管插上,递到应春和嘴边:“渴了吗?喝口豆浆。” 应春和骂了这么久自然口干舌燥,到底接过来,只是仍旧不太高兴地用牙齿咬着吸管,喝上好几口,不经意一抬眼就见到电子屏显示的滚动数字快要到自己,心生退意。 他语气渐弱,商量的口吻,“任惟,我们回去吧?” 任惟以为他是等太久等得不耐烦了,哄着他:“就快到了,我们看完就回去。” 算了。 应春和一言不发地忍耐下来,等待叫号叫到自己,跟任惟一起进了医生办公室。 进去前,他瞥到一眼门外贴的医生个人介绍,资历颇深,不像是能轻易挂到的号,心下又给任惟记了一笔,觉得任惟早有图谋。 事实证明他的猜测没有错,医生先简单地问了应春和几个问题,应春和还没张口,任惟就先一一答来。这搞得医生都有些无奈了,目光在二人身上扫了个来回,指着应春和问任惟:“究竟是他看病,还是你看?你让他自己说。” 任惟被训得讪讪,将话语权交回给应春和。 应春和瞥了任惟一眼,到底叹了口气,“他说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