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一阵红一阵白,像个鼓胀的皮球被人扎漏了气,瘪下来,垂头丧气的,“也不是完全治不好,我这次回北京看了医生,最近也有在好好吃药。” “啊,是吗?”应春和朝他走近,见他那颓丧样,到底拍了拍他的脸,安慰他,“其实阳痿也不是什么大病,看开点。” 但是这通安慰显然没有起到效用,任惟听得嘴角狠狠一抽。 说句实在的,一开始任惟刚检查出病症时,稍微有那么一点难为情,故而将这病一直瞒着。到目前为止,应春和还是除了他自己和他的医生之外,唯一知道他有这个病的人。 随着时间一长,因为工作忙得晕头转向,任惟根本无心经营私生活,也没有去开启一段恋情的打算,这方面的问题便也变得可有可无了。 现在不同了,他有了恋人,他跟应春和在一起了,那么这件事就成了他们之间不得不解决的问题。 任惟可以预见,如果他解决不好自己的这个问题,他可能就会被应春和解决掉。虽然在他看来,应春和应该不会这么肤浅,但也不好说,毕竟应春和也是男人。 任惟了解男人,男人只要有喜欢的人,在那方面时时刻刻都能起冲动,谁也不例外。长久得不到满足,很容易心生隔阂。 任惟隐隐有了一丝危机感。 他诚惶诚恐地拉着应春和的手,有几分可怜地问道:“应春和,你不会嫌弃我吧?” 此时此刻,他才终于认识到现在的自己同应春和相比,实在难以相配。 他丧失了记忆,患上了疾病,拥有着一具残破的身体。而应春和完好无损,完美无瑕,在这样的应春和面前,他理应自行惭愧。 这样的任惟属实不多见。 自卑的,小心翼翼的,可怜巴巴的。 饶是任惟曾经也经常对应春和装可怜,示弱撒娇,但跟现在这样还是有所区别。就好像应春和与任惟忽然互换了一样,自卑敏感的那个成了任惟,患得患失的那个也成了任惟。 应春和的心底泛起一点淡淡的酸楚, 并不好受。就跟他之前看到任惟憋屈地坐在廉价塑料凳子上,能够做出一桌饭菜时的心情一样,在他看来,任惟本不应该是这样。 作为穷人,应春和明明不应同情对方,这样的苦难在他的人生里分明小到不值得一提,但是对方是任惟,这就总是会让应春和忍不住想,这些苦难任惟原本不必经历。 应春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手掌在任惟的脸颊上抚了抚,垂着眼睛看他:“所以你今天的药吃了吗?” 任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一般都是饭后吃。” “去吃吧,别忘记了。”应春和对他道,并主动起身,“我去帮你倒水。” “好。”任惟依言照做,起身去了屋里拿药。 治疗的药物有两种,两颗褐色的胶囊和一颗白色的药片安静地躺在任惟的掌心。 应春和看着他吃下去后,才淡淡地问了一句:“你今晚要不要尝试一下?” 任惟放下水杯,双眼透着清澈的茫然,“尝试什么?” “尝试一下你能不能硬.起来。”应春和语气平淡,仿佛是在说今天天气还不错。 任惟冷不丁被这句话呛到了,连连咳嗽好几声,脸都红了。但却又说不上到底是咳红的,还是什么别的缘故。 “问你呢,要不要试一下?”应春和看任惟这反应颇有几分好笑,抬起脚用鞋尖在他的小腿上蹭了蹭。 被鞋尖蹭过的地方激起一小片酥酥麻麻的电流,刺激得任惟眉心一跳,眸光都沉了下来。 他的喉结轻轻一滚,声音沉沉的,“试到哪一步?” 应春和没有说死,回答得很含糊,咬字也暧昧,“能到哪一步就到哪一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