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让你感觉到你跟我之间有很大差距的事情了吗?是我冒犯到你了吗?” “并不是。”应春和回答。 实际上任惟作为一个高阶人士,出生在富贵家庭里的少爷而言已经做得足够好,他没有绝大多数富人身上的傲慢自负,他知书达礼,尊重他人,好教养,好脾气,可谓是一个好好先生,怎么也挑不出错来。 但是应春和知道,即便任惟这样做了,他们之间存在的差距也并不会消失。 在从前任惟能够轻轻松松地换最新款的,甚至是国内还没有上市的电子产品时;在任惟那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富人气息的家人,趾高气昂地找到应春和时;在应春和努力筹备了近一年的画展,可以被一句话就轻轻松松取消时,应春和都无比清晰他与任惟之间隔的是一条鸿沟,是一条银河。 “那你为什么会这样想?”任惟皱着眉,他失去了最重要的一段记忆,所以完全不能理解应春和现下的所有顾虑,他天真,天真到近乎残忍,“我不认为贫富差距会影响我们什么。” “因为你现在什么都没有感受到,你也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你才会这样说。”应春和被任惟的天真话语刺伤,不愿再多说什么,俯下身开始整理他们砍完的竹子。 任惟也帮着他一起整理,没再多说什么。 可就在应春和以为这个话题已经揭过了,他正在用藤条将竹子捆在一起时,任惟突然又说了一句,“应春和,你不相信我可以做到吗?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不会让贫富差距影响我们什么。” 应春和手上的力气一松,藤条也随之松开,刚刚被拢在一起的竹子一下又四散,滚落开来。 他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任惟一眼,这一眼让任惟觉得痛,似一把尖锐的利刃快准狠地扎进来。 任惟听见他说,“任惟,我相信过,但你没有做到。” “你食言了,任惟。” 你食言了,所以我现在不相信了。 在任惟愣神之际,应春和重新把那些竹子拢在一起,用藤条捆好了,一共是两摞,他的那摞多一些,任惟的少一些。 应春和俯身打算把多的那一摞扛起来时,任惟走过来抢了过去,将那摞竹子扛在了自己的肩上。 应春和这时候没跟他争,将那摞少一些的拿上,同任惟一起下山。 下山的路他们两个肩上都抗了竹子,不方便再牵手,但任惟明显比上山稳得多。 回到家的时候,薛婆婆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乘凉,悠悠地摇着蒲扇,见两人回来高兴地起了身,“可算回来了,累坏了吧?我给你们煮了绿豆汤,清热解暑的,你俩进去喝一碗。” 任惟放下竹子后,先去了洗手间洗脸洗手,刚刚在山上砍竹子出了不少汗,身上也沾上不少泥。在山上的时候,大少爷的洁癖一直忍着没发作,这下了山便一刻也忍不了了。 应春和没他那么讲究,直接用院子里的水管草草地冲了冲,把脸和手洗了一下,换了干净的鞋便进屋去倒绿豆汤。 薛婆婆细心,绿豆汤的绿豆是提前一夜就泡好了水,今早一起来就煮上了的,煮好之后放冰箱里冰镇,这会儿应春和喝到的便是冰冰凉凉,又浓又香的绿豆汤。 应春和喝完一碗,任惟还没从洗手间出来,便又去给自己倒了一碗。他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正好撞见光着上半身从洗手间出来的任惟。 应春和眼睛都瞪圆了,惊叫一声,立马将眼睛闭上,人也背过了身去,手里端着的绿豆汤都差点没摔了。 “你干什么不穿衣服?”应春和的声音都在颤抖。 任惟被他这反应吓懵了,急忙解释,“我只是没穿上衣,又不是什么都没穿,你怎么这么大反应?我洗个头,结果不小心把衣服弄湿了,我就干脆脱了,打算去屋里换一件,没想到会被你看到。” “你赶紧进屋把衣服穿上!”应春和听完他的解释后,稍微好受了一些,但依旧惊魂未定,不想自己转身后又面对裸男。 任惟应了一声,转身进屋里穿衣服去了,随手把门给关上了。 应春和这才转过身,慢慢地挪到餐桌前坐下,食之无味地开始喝自己捧着的那碗绿豆汤。 不一会儿,任惟从屋里换好衣服出来了,头发又没有吹,湿答答的,干毛巾搭在脖子上,就那么过来准备给自己倒绿豆汤。 绿豆汤已经被应春和都拿了出来放在餐桌上,因而任惟过来的时候势必会经过应春和的身后,应春和一想到这里,浑身都绷紧了。 而任惟从厨房拿了碗出来后,不出所望地在他身后停住,手臂从他身侧经过去够餐桌中央的绿豆汤。 吧嗒,一滴水从任惟的头发上落下,正好落在应春和的肩膀上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