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地回了一句:“你自己留着吧。” 说罢,他便没等任惟,自己进屋去了。 任惟笑了声,又回头看向那丛无尽夏。 花团锦簇的绣球花漂亮得惹眼,他有种直觉,应春和种植无尽夏应该和自己有关。 他当初刚到美国就出了车祸,醒来之后就在医院躺着,等到出院的时候只有瑟瑟秋风将他裹挟。 那是他人生中经历过最短暂的一个夏日。 “我今晚睡哪里?”任惟进屋的时候问应春和,而应春和正好从卧室抱出来一床被子。 应春和领着任惟往最里的一间卧室走,这间卧室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了,里面的陈设看起来很旧,跟客厅里的陈设稍有差距——罩着白色网纱的玻璃窗、雕着花的红木衣柜、老式的棕绷床,床头的那面墙上还挂了一张略微褪色的结婚照,上头相拥的两个人眉眼看起来跟应春和有些像。 “这是你父母的卧室?”任惟心里有了一个猜测,问出声来。 “嗯。”应春和将抱过来的那床薄被铺在床上,用青灰色的格子被替换掉原本大红色的荷花被。 任惟想帮忙,但是应春和的动作很快,根本用不上他,只好站在一旁尽量不添乱。 等应春和换完床品,他才问了句:“那阿姨和叔叔呢?怎么不在家?” 应春和叠荷花被的动作一顿,好半天才回答:“他们去世了。” 任惟的眼睛睁大了,立刻道:“抱歉……” “没事。”应春和示意任惟让开一些,打开他身后的衣柜门,将叠整齐的荷花被放了进去,“很早以前的事了,那个时候我才十五岁。” “那现在这间房没人住?”任惟有些后悔自己的多嘴,急着想要转移话题。 应春和关上柜门:“嗯,这间没人住,但是隔壁那间有人住。” 任惟想起来了,应春和的女朋友。 他闭上嘴,不再问了,神情也明显冷淡下来。 应春和出去了一会儿,又回到这间卧室,手上拿了一件白色的、背后印着“离岛中学”四个字的文化衫和一条花色鲜艳的大裤衩。 应春和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尴尬,估计是也没想到只找到这样的两件能给任惟穿的衣服。 他轻咳了一声,把衣服递过来:“这两件都是没穿过的,比较大,你可以穿。如果你不介意的话,等下洗了澡就先穿这个吧。” 任惟当然不介意,甚至很新奇地将文化衫翻了过去,看背后的那几个字:“离岛中学是你以前读书的中学么?这是校服还是什么?” “嗯,岛上只有这一所中学。”应春和点点头,“不是校服,是之前学校有活动的时候发的活动服。我当时被叫过去帮忙,所以也给我发了一件。” “帮什么忙?”任惟有些好奇。 “画画。”这样的小事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故而应春和直说了,“我偶尔会去帮学校画点墙画或者板报画。” 任惟想了起来,今天在派出所也是将电话打到了学校,“你今天也是在学校画画?明天也要去么?” “嗯,学校新建了篮球场,边上的空墙叫我过去画点画做装饰。”应春和不欲在这个话题上多谈,往外走,“不早了,你洗了澡就早点睡吧,浴室就在边上。” “等一下。”任惟叫住应春和。 应春和转过头来看他:“怎么了?” 任惟的额头上有一点细密的汗,热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