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严琅回头低声嘱咐了一下保镖,冷冷地瞥了一眼正在抽烟的人,“刘总,我再说一遍,室内禁止吸烟。” “我看今天我不发话,谁敢放走你们。”刘天驰笑了一声,吐了一口烟气,眯着眼看向严琅,“你们胡说八道,坏了我的买卖,以后传出去谁还敢买我的东西。严总,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你们是黑社会还是……”崔晓气愤地开口,扇了扇涌过来的烟气,“太过分了,你们……” 严琅止住她上前的动作,门厅外恰好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刘天驰像是知道今天还有贵客要来,马上带着人跟上去迎着。服务员引着人刚刚到门口,刘天驰已经点头哈腰地走上了前,握住了来人的手:“李助,您看看您何必让谈总亲自来我们这小地方,您一开口,我保准好好地把东西送过去。” 李峤因为上次那件白瓷瓶收的成色不好,差点卷铺盖走人。这次的东西因为是要拿回去和一件当时案子中丢失那批文物里的一件玉圭作比较,所以必须慎之又慎。所有有关那件案子的事情谈策都要亲自确认,所以也少不得到这些小地方来。 李峤不耐烦地看了一眼点头哈腰的刘天驰,转身静静地向前一引,恭敬地微微躬身引着后面的人向前走:“老板,这里交易的玉圭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 宁奚原本被严琅和一众保镖堵在身后,正思索着那件玉圭的形制,冷不丁听到李峤熟悉的声音,顿时咬紧了牙关。寂静的会场内人走过来的声音几乎让她寒毛直竖,两根有些颤抖的手指揪着自己手中的包,一只眼睛透过前面的人去看会场的中央。 谈策正低头看着刘天驰那件玉圭,手上搭着的珠串慢慢滚动。让刘天驰点头哈腰的人肯定是大人物,四周顿时没了人说话,只看向场中央这个气质冷然的年轻男人。刘天驰见他移步去看严琅身前的那件玉圭,急忙跑上前去。 “谈总,我这个绝对是真东西,你可千万别听有些人胡说八道的东西,”刘天驰哼了一声,低声赔笑道,“这个严总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鉴定师,年纪轻轻的丫头片子,居然说我的是赝品,您千万别被蒙蔽了。” 原本低头端详玉圭的男人,大概是因为“年纪轻轻的鉴定师”这几个字眼触动了什么,不禁抬起了头,声音停滞了一下,依旧冷淡的没有任何情绪:“哦?” 崔晓被眼前人冷肃的气场吓得直往后退,严琅安慰似的对她点了点头,转头看向谈策:“谈总您好,刘总说的是我的员工贺音。贺小姐师从名师,专业素养过硬,只因为指出了刘总那件东西的可疑之处,就被他处处针对。您可以让您的鉴定师或是专家来判断,那件玉圭到底是真是假。” 宁奚呼吸似乎都停住了,她低着头,在人群遮挡后悄悄地向后退了几步,绷紧的掌心满是汗水,慢慢地退到了侧门的门前。 “贺音?”谈策唇边一动,手中搭着的珠串贴着手臂,垂着的眼睛慢慢抬起来,看向严琅的脸,语气带着异样的缓慢,脸上却不动声色,“我能见一下吗?” “好,她……” 严琅叫了一声,身后的人纷纷闪避开。宁奚正琢磨着怎么不出声推开门,被严琅一嗓子吼的怔在了原地。她抬起头,场中央的人正漫不经心地看向她,在看到她的瞬间,手中的木珠几乎被捏的碎成了粉末。 她怔怔地看着场中央僵住的人和他身旁的李峤,脑袋空白了一秒,随后几乎是本能地拔腿就跑,一把就推开了玻璃门。 谈策在与她四目相对的瞬间,喉咙仿佛被扼住。一瞬间的茫然让他眼睛微红,他看着面前拔腿就跑的身影,那个消失了六个月,让他恨得牙痒痒的身影,手指颤了颤,像不敢确定一样,那声熟悉的“宁宁”还没叫出口,胸膛仿佛被谁狠狠扎下去一般剧烈的疼痛,他几乎要站不稳。 李峤呆了一分钟,慌忙弯腰将地上四分五裂的木珠捡起来,哆嗦了一下看向谈策的脸:“老板,我们的人就在楼下,马上……马上去追。” “别逼太紧,她跑急了万一有危险……”谈策咬着牙,声音一滞,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时的神情瞬间恢复如常,甚至淡淡笑了笑,“不好意思严总,你刚刚说谁针对你们的鉴定师?” “就是他,贺小姐指出他的东西是赝品,他就故意欺负人。明明知道她怀孕了还故意在这里抽烟,我们怎么说都不听,”崔晓气冲冲地指了指对面脸色惨白的人,“贺小姐平日里过得够辛苦了,还要被这种人渣针对,谈总,您千万别买他的东西,简直是脏了手!” 李峤刚刚还在回忆怎么宁奚远远瞧着比之前好像胖了点,给手下的电话还没打完,闻言哆哆嗦嗦地轻咳了一声,低头恰好看到地上的粉末。 谈策手上余下的木珠,已经被他捏成了粉末状,慢慢地飘到了地上。他怔了数秒,似乎手掌的骨头都捏起来咯吱作响,神情阴冷到四周都蓦然寂静下来,极为阴沉的目光看向崔晓,唇似乎动了动,却没有一点笑意:“劳驾,是谁刚刚对着她抽烟?”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