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横亘着数条疤痕,积年累月,陈旧得泛白,像是被某种刀刃利器刻意划伤。 洗完澡,费疑舟擦净身上和脸上的水迹,在衣帽间?里取出?新的睡袍,换上。 烟瘾来了。 回到休闲区,费疑舟面无表情地点了根烟。 旧时的王公贵族府邸,风水格局自然?都是顶尖,费疑舟接手后,请了著名园林大师在原有?基础上进?行了改造。透过主卧落地窗,映入眼?帘的是月色下的亭台楼榭,烟波画桥,白日里戏水的天鹅也已?睡下,三五只蜷在一起,像雪白柔软的云。 君子慎独,贯有?节制。 待烟瘾平息,费疑舟便将?还剩大半的定制香烟摁熄在烟灰缸内,转而端起桌上的透明水杯。 殷酥酥送的蜂蜜茶,这已?经是他今晚的第三杯。 蜂蜜放了太久,入口冰凉。依然?清香甜美。 但,过长的放置时间?,让少许未融透的蜂蜜沉了底,越喝越甜。 到最后,甜得有?些发苦。 一整杯蜂蜜茶喝完,费疑舟喉咙里已?完全是齁的。他将?杯子放回原位,闭眼?捏眉心,良久过后,拿起内线座机拨出?一个号码。 电话那?头有?人24小时值班待命,很快便接通。 “先生。”值班人员恭敬地唤。 费疑舟眉眼?间?隐有?乏色,眼?也不睁,淡淡吩咐那?头:“请孙医生来一趟。” “是。” * 托某个太子爷的福,殷酥酥这边也是通宿未得好眠。 整整一夜,她梦境就没断过,一会儿?梦见自己在爬山,一会儿?梦见自己在深潜,最后的最后,是梦见自己变成一颗圆滚滚的溜溜球,被费疑舟拿捏住了命脉牵引绳。 他将?她抛高到云端,又将?她投掷入谷底。 就这样被迫做了一晚上体力运动,殷酥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然?后就直接顶着两只硕大熊猫眼?去接受杂志专访。 化?妆间?内,梁静一眼?见到她,便兴高采烈塞来一摞a4纸。 化?妆师正在给殷酥酥画下眼?影,她眼?睛熟练地往上翻,摸到手里的厚厚一沓,没法儿?看,狐疑道:“什么东西?” “你不是要和那?个谁那?个啥吗?”梁静凑到她耳边,压低嗓子说:“条件我都列好了,都在这儿?,到时候你就照着跟他提。” 殷酥酥额头滑下一滴冷汗,结结实?实?无语了,只敷衍地回:“再?说吧。先忙工作。” 殷酥酥和梁静这么多年朋友,深知梁姐洗脑神功一流,嘴皮子功夫也一流,黑的都能说成白的。为了不被影响,这天工作结束,殷酥酥随便找了个理?由便脚底抹油遁走?了。 回到家,洗个澡躺上床,认真严肃地思考起费疑舟提出?的“假结婚”一事。 左思过来,右思过去,几个钟头弹指间?便悄然?流逝。 就在她眉头深锁沉思无果的时候,手机屏忽然?一闪,弹出?一通来电。 是张秀清女士打的。 殷酥酥飞快整理?了一下心情,接起电话:“喂妈,这么晚还没睡?” “蛋蛋,妈妈打扰你休息了?” 张秀清女士说话的声音低柔温婉,充满了一种朴实?的亲和力。在经历一整晚的脑力劳动后,能接到妈妈的电话,和温柔慈爱的妈妈聊聊天,殷酥酥求之不得。 她笑笑说:“才十一点多嘛,我都还没上床,准备喝瓶牛奶呢。” 张秀清沉下嗓子:“你这夜猫子。妈跟你说了多少遍,睡觉之前不要吃东西,对?胃不好。你又不听话了。” “这老妈你就不懂了吧,睡前喝牛奶是助眠的。”殷酥酥软着嗓子撒娇,“最近我特别想你,想得都失眠了。” 女儿?是妈妈的宝贝疙瘩,听见这话,张秀清噗嗤一声,满腔怜爱地柔声:“想我还不回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