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纱不为所动。 他摇头:“我今天没有唱戏,你也该醒了。” 车在小广场路边停下,睡梦中那股左摇右晃的眩晕感随之消失,明纱隐约听见季屿生在喊她,缓缓掀开眼皮,揉了揉眼睛:“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季屿生把钱转给司机,拎上包,拉开车门,提醒她,“到果格里大街了,走吧。” “噢。” 明纱轻拍脸颊,驱散困意,转身从另一边开门下车。 空旷的小广场,雪花飘飘洒洒,漫天飞舞的苍白。 他们站在海棠树下,明纱迷茫地望着来往不绝的车流。 “文具店在十字路口的另一边,你怎么让司机把车停在这了?” “不急,我先打个电话。” “给谁啊?” “卫恺。” “噢。” 等司机离开,季屿生拿出手机,拨通卫恺的号码。 听筒那边,卫恺的语气莫名有种幸灾乐祸:“哟,这个点找我,有困难啊?” 季屿生不想和他绕弯子,坦白道:“对,我们想借用一下卫老爷子和雪浪花报社的名头。” “可以。”卫恺回答得很干脆,也不问他借去干嘛,就说,“你把助理小姐的微信号给我,随便你怎么用。” 阿咻! 明纱打了个喷嚏,捏捏通红的鼻尖,问季屿生:“那厮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也不是。”季屿生握着手机,沉思片刻,突然语重心长道:“他二十好几的人了,一直没有对象,家里人都很着急,以为他……” “患有那方面的隐疾?”明纱接过他的话茬。 季屿生颔首:“对,但我和他相识十多年,他身心一直挺健康。” “哦,懂了,是误会啊。” “嗯,所以现在全家都在帮他向全世界征婚。” 季屿生开了免提,卫恺听得一字不落,怒道:“靠,老子还没死呢,你和妹子瞎说什么!” 季屿生没搭理卫恺,继续道:“他这人没有什么太大的不良嗜好,钱颜兼具,偶尔会抽烟,但不上瘾,喜欢赛车,同时也惜命……” 卫恺听得头皮发麻,在另一边叫嚣:“喂……别这样夸老子,太怪了!” 明纱恍若未闻,跟季屿生一唱一和:“嗐,多大的事啊,先前,有好几个想谈恋爱的姐妹托我介绍帅哥,老板,你把他微信号给我,月老我当定了。” “好。”季屿生轻咳一声,对着手机正色道:“她同意加你微信了。” 卫恺:“……” 还不如不加! 卫恺感觉自己似乎做了笔赔钱的买卖。 季屿生和明纱那俩货荡着双桨把贼船划到他跟前,说给他留了vip席。 等他高高兴兴上船一看,嘿,他丫的全是套路。 但上船容易下船难,他懊恼地认命道:“成吧,别忘了把我微信号给助理小姐!” 挂了电话,季屿生如释负重。 明纱笑得脸都僵了:“我演技如何?” “可圈可点。” “你也不赖,等会儿还接着演吗?” “当然。” 他们走向十字路口,红灯倒计时结束,闪烁,转绿。 他们与人群一同穿过斑马路,来到对面。 45号文具店坐落在街角,店面不大,装修老旧,里头寥寥几排货架,摆着一些常见的实用文具,人站在门外往里看,一眼就能望到头。 此时,几位学生正凑在货架边挑选作业本,明纱的视线越过他们,转向收银台。 那里放着一张木制长桌,有位老头坐在桌后低头看报纸。 他身形精瘦,脸部皱纹又粗又密,双颊微微凹陷,头发斑白抹了油,一丝不苟,软塌塌地贴着头皮,鼻梁上挂着一副无框老花镜,嘴巴刻薄地抿着。 古稀之年满腹经纶的老头,属实难搞。 他们心照不宣地等学生们都结账离开,才踏进文具店。 老头听见脚步声,抖抖报纸,扫视了他们一眼,没说话。 季屿生径直走向收银台,与他打招呼:“你好,陶常宁先生。” 坚定果断的语气,甚至没有一丝犹豫对方是不是他们要找的人,好似他真的认识对方一样。 老头诧异地放下报纸,食指抵住老花镜托往鼻梁上一推,犹疑地看着季屿生:“你们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陶先生是滨城大学的校友吧?我们是卫校长那边介绍过来的。” 陶常宁皱眉:“卫西?” 陶常宁在校期间,卫恺的爷爷卫西恰好任职于滨城大学,是他们那一届的校长。而卫恺的父亲卫芜则在滨城经营着一家叫“雪浪花”的地方报社,陶常宁方才手里拿的报纸,就是雪浪花报社印刷的。 季屿生暗中观察陶常宁的神情变化,说:“对,我们之前遇到了一点难题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