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会议结束,彭安早早回了家。 彭家走了一个儿子,彭安现在是父母的唯一。 彭氏夫妇在上海住了这么久,要见儿子一面却不容易。彭安晚归,他回来时,二人已经歇下休息。待彭氏夫妇起床,儿子又上班去了。 彭母好不容易见到儿子,立即喊住:“安安。” 多少年了,彭安还是没有把这个称呼纠正过来。他说:“我长大了,可以叫我彭安。” 彭母坚持:“安安。”她示意儿子坐下来。 “彭安。”他没有放弃。 不放弃的还有彭母:“安安。” 彭安坐在单人沙发。看彭母那个架势,这是要老话重提了。 没错,彭母的问题很直接:“我问问你,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没有。”问题过于简单,彭安连想都不用想。 “以前喜欢过谁吗?” “没有。” 彭父在楼梯口站了有一会儿,走过来:“跟我们说实话,不论性别,不论中西,男的和女的通通不要紧,只要你喜欢过的,就告诉我们。”听上去,彭父已经是破罐子破摔。 说实话,彭安打小就不大有人类的情感波动。 彭氏夫妇有所察觉,把儿子送去医馆。 大夫把了脉,捋胡须良久,说孩子有郁结不散的心事,至于是什么心事?不得而知,只能用些通经活络的方子。 当然是没有作用的。 对比大儿子和二儿子,二儿子特别壮。彭父有自己的分析,说:“双生子在娘胎时,哥哥的营养被弟弟抢走,所以发育与常人不一般。”大儿子生性冷漠,但学习优异,人又孝顺。彭氏夫妇就不介意性格问题了。 前几天,他们在上海遇到一个洋医生。 洋医生说,有些儿童和彭安一样,社交行为模式与常人不同。这是先天性原因。 这个医生正好在研究儿童认知方面。他老师更有一个课题,是关于autism spectrum disorder的。 彭氏夫妇问治疗方法。 洋人医生说:“这只是老师刚开始研究的课题,一般来说,要好几年才能真正公开于世。至于治疗方法,尚在研究之中。” 彭氏夫妇这才明白,可能无治了。二人发愁。 彭母又问:“安安,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给爸妈一个准信。” “我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 彭氏夫妇互相看了看对方。二儿子去世以后,他们明白过来,自己的家庭教育出了差错,教出来的两个儿子,一个不近人情,一个见色起意,分别走向两个极端。 彭母:“你喜欢什么?” 彭安:“我喜欢钱。” 彭父:“可你已经很有钱了。” 彭安:“我喜欢更有钱。” 彭父摇摇头,眼不见为净,上楼去了。 彭母继续劝:“安安,我在上海有一个朋友,她的侄女跟你差不多年纪,温柔可人。我看着非常喜欢,我觉得你也许喜欢。” “我不喜欢。” “非常漂亮。” “妈,别忘了,你生得出我这样出色的儿子,说明我们家不缺漂亮的遗传基因。” “可是我跟朋友说好了,一起吃个饭。” “你们去就行了。”彭安站起来要走。 彭母做最后的挣扎,把一张照片横到儿子面前:“多漂亮的姑娘啊。” 彭安撇去一眼。 巧了。 照片里的人嫣然而笑,神态有几分陆姩的影子。这个人是叫……柳枝? 捕捉到儿子对照片的几秒关注,彭母险些落泪,满怀期待地问:“很漂亮吧?” 彭安漠然:“也就那样。” 第10章 开什么玩笑。 第二天,东五山方向的天勾出几缕辉煌的金光,灿烂无边。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