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疼了。可一想起这坏蛋在车上那些话,他心里还是憋着一口气,然而看着跪在面前的人,他又怎么都没法把气撒出来。 毕竟他的气不是冲着高怀瑜去的,而是冲着高怀瑜如今的和他前世的顾虑去的,冲着那上辈子困住他们的世俗去的。 他们顾虑的那些,当真有必要顾虑么?他就是喜欢自己臣子,有错么? 当了皇帝,还不能喜欢人了,宠爱心上人就是昏君?还是说只是因为他喜欢的人是个男人? 凭什么?励精图治勤政爱民,他当皇帝哪点干的不好了? 就因为宠爱自己臣子,便要被人记上一笔,被人编排?现在他才不想管那些! 元熙想要告诉怀瑜,他不在意被后世蔑为佞幸,自己也不在意被后世编排。 高怀瑜半天没听皇帝出声,将头埋得更低:“陛下,臣触怒龙颜,罪该万死,甘愿受罚。臣只望陛下龙体康健……莫要再因臣动怒。” 元熙并没有如往常那般柔声让他起来,沉默了好一段时间才开口:“高怀瑜。” 皇帝很少这样喊人,高怀瑜心中忐忑,连呼吸都放得很轻,姿态愈发温顺柔和。 皇帝的声音有些冷硬:“朕不知,朕所倾慕的清河王,竟如此自轻自贱。” 高怀瑜闻言一时都忘了什么礼节,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皇帝,神色愣愣的,眼眶却有几分红了。他从未想过皇帝会这般对他说话,即便这话其实并没有重到让人完全无法接受的地方,可皇帝话语中的愠怒和冷意,已经足以让他如堕冰窖。 他也一时想不明白皇帝为什么要这样说他自轻自贱,只是因皇帝的态度而觉得难过。这比拿鞭子抽他几下还难受。 原来他不喜欢皇帝这样对他,他只喜欢皇帝温柔微笑。 “卿说什么弥子瑕董圣卿……”元熙一句一句沉声道,“朕视卿为卫霍,难道卿却要以佞幸自比?卿是品行不肖,还是巧佞无能?朕又岂是那卫灵汉哀!” 朕谥号可是太武!武!什么灵啊哀的,能跟朕类比么! 你是大魏战神,朕倾慕敬爱之人,说什么子瑕董贤! 他心中狂潮翻涌,却竭力压住了自己的语调。 这一回他说得极缓,不似方才那样含着威压,听不出半点怒意,不像是在责难,反倒是像在安抚。 “陛下……”高怀瑜一想自己那时话语,也替皇帝委屈了几分,愈发愧疚地低下头去,“臣知错。” 他的陛下少年英才,战功赫赫,岂会是什么昏君,怎可说什么卫灵汉哀。 “朕是倾心于卿。”元熙叹口气,“朕并非想逼迫卿,卿若不喜,权当不知便是。” 高怀瑜想说不是的,他不是不喜欢,奈何此刻鼻间酸涩,要忍着不哭已经极难,根本说不出话来。 “只是……朕喜欢一人,便是要宠他爱他。卿无需劝朕,朕自有决断。”元熙冷笑,“卿若不喜,也只能受着!真要不喜欢,大可继续招惹朕,惹得朕厌烦嫌弃,那卿便可以舒坦了。” “陛下……”高怀瑜听他误会了自己意思,着急地连连摇头,声音哽咽,“不是……” 他被元熙突然的愠怒弄懵了,一个劲儿的想解释,却怕越描越黑,搞得元熙更生气,最后只能苍白地摇头否认。 “哭什么。”元熙微微皱了眉,俯身去捏起他下巴来,“看着朕。” 高怀瑜:“……” 被迫抬头,他都不敢再低下目光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