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璃的用词很委婉,但宋妍还是听出了内里的冲突和矛盾。 和赵家的“不愉快”,什么样的不愉快,为什么会不愉快? 想想赵家人的性格,宋妍一点儿也不觉得惊讶。 反正这也不是什么机密,宋妍顿了顿,组织措辞道:“我对赵家的了解不是特别多,只知道他们是两年前左右才回到大院的。” “说起来,我爷爷和赵家爷爷还是扛过一-杆-枪的战友,关系非常不错,但是到了我爸爸这一辈,感情就淡了很多……” 明璃坐直了身体,听得十分认真。 宋妍将咖啡杯搁在了桌上,对着她无奈地耸了耸肩:“你一定会想问为什么吧,因为老一辈的情谊一般都会传到下一代,偏偏我们家和赵家却比较特殊。” “其实归根究底,还是因为赵叔叔的妻子,我得喊一声叶阿姨。她家是当时很有名的资本主义家庭,叶阿姨的哥哥嫂子都在漂亮国定居。” “当然,我也不是有偏见,但是叶阿姨这个人吧,相处起来就有点……嗯,不太好形容,但你应该能理解,反正不怎么把别人看在眼里。” 所以,听见明璃说她家妹妹和赵家抱错了,她才会异常震惊。 听说明璃的母亲和赵家人闹得不太愉快,她也有种果然如此的慨叹感。 在那段特殊的运动时期,出身就是原罪。 叶阿姨的家庭成分非常敏感,兄嫂还都在漂亮国定居,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海外关系”。 哪怕赵老爷子身份不低,也没能在那场波及范围巨大的运动中幸存。 当时老战友们倒是想伸出援助之手,只要赵家人同意与叶阿姨离婚,就能保住其他所有人。 可赵老爷子是什么脾气?刚正不阿,充满了责任担当。 他的儿子也完美地继承了他的品性,自然不会愿意舍弃妻子、保全自身。 于是,赵家的所有人,包括上了年纪的赵老爷子,还在襁褓中的婴儿,都被一起打包送到了农场改造。 一直到1978年,运动结束,平反活动搞得轰轰烈烈,在老战友的帮助下,赵家才恢复了本该有的身份。 “但是好景不长,赵爷爷本来就在战场上吃了许多苦,留下了很多旧伤和后遗症。” “又在农场受了那么长时间的罪,没几个月便快速虚弱下来,住进了重症病房,不久后就离世了。” “自那以后,虽然在一个大院里,但我们家和赵家的相处还是越来越少,基本上是只剩下个面子情。” “能认识玉环,还是因为她加入了宋余的小团体,而我和宋余的关系一直还算不错,后来才慢慢有了印象。” 宋妍又喝了一口卡布奇诺,语调里带着些难以诉说的无奈。 叶阿姨哪里只是和她们宋家相处一般? 事实上,和东大院里的所有人,都是不冷不热的疏离关系,压根就没当成邻居处着。 尤其是叶阿姨把原来服务她们家的女管家找回来以后,就更是关上门只过自己的日子,凭借一己之力孤立了东大院其他所有人。 这也是一种难得的本事! 明璃拧了拧眉,指尖轻轻地敲击杯壁:“赵爷爷的儿子呢?” 也就是那位叶阿姨的丈夫,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在宋妍的整个讲述过程中,这个人好似处于神隐状态,没有什么存在感。 “你是说赵叔叔吧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