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这个数,进“龙门”的时候,大家的心情明显没那么美丽了。 “考中中,考不中回去跟老子习武,”卫长海这么安慰卫景平:“当个领兵的大将军不比天天卯时上朝的宰相强多了。” 卫景平大无语地看着卫长海:“……” 他这个便宜老爹可真敢想阿。 卫景英则轻拍他的肩膀道:“老四,进去吧,二哥就等在外面。” 这一下子,卫景平不争气地眼睛酸了,他二哥,真的太暖了。 府试进考号的流程和县试一样,极为严格,查了一遍又一遍,所幸天气不冷,等候的时候也没县试那么难熬,最后顺顺当当地进来了。 到了号房落座的时候,卫景平这才发现,号房每个县的案首是坐一排的,第二名又是另一排,第三名又一排,这样一共32排,每一排都是各县县试排名相当的。 很快有人注意到他这个才10岁的小个子少年,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带着欣赏,带着好奇……甚至还有些嫉妒…… 卫景平低下头去,对于这种瞩目,他上辈子就适应了。 一路霸榜一路虐人,还以为这就是人生常态,天才也不过如此嘛,可是谁会想到年轻轻轻就猝死了呢。 府试比县试少了一场考试,连着考三天,每天一场,这次考试少了帖经,考题为四书文一篇注疏,经文注疏两篇,试诗贴一首,八股文一篇。 贴经和注疏都是默写,这对于考生来说不难,只要基本功扎实,都能拿到分数,试诗贴为“赋得体“,举个例子,如果考题为“好雨知时节”,限用“知”字为韵,那他的诗作题目就应该是“赋得‘好雨知时间得‘知’字”。 卫景平在白鹭书院练习过多次这种文体,套路自然熟记于心,就是八股文的诗词写法。 但说实话对照以往府试的真题来看,这题出的难,起码是院试级别的难度了,原来古代也存在超前学,提前跑啊。 因为习惯了白鹭书院的抢跑,拿到试题后,卫景平略一沉思,便有了大概的解题思路,他在一旁的草纸上顺手把脑中涌出的灵感写了下来。 另用一个显目的框框把要避开的忌讳、锋芒过于盛等等不能在考试中犯的明显错误点写了进去,以防待会儿一不小心漏了。 等他斟酌再三,按照八股文的格式凑了一首试贴诗出来,删删减减,改来改去,押韵平仄等等都理顺了,一个字一个字检测完毕,这才誊抄到试卷上。 府试的经义文倒不是很难,破题的时候他选的是对句,题目中的内容都准确地概括了,又后面全文的展开留下了广阔的的余地,所以竟一气写下来了。 等他写完初稿稍作休息的时间,抬头不经意看见最前一排的人,七个县的案首,竟都还在沉思中。 这是府试的最后一场了,也是分量最重的,要是这场考试被刷下去,就得再等三年后的下一场了。 卫景平赶紧重新审视了一遍自己作的八股文,破题,承题,没有问题,再三删减精简之后,卫景平把成稿誊写到了试卷上,他才放下笔,结束的铜锣声就敲响了,时间到了。 考号里响起哗啦啦一片单一而压抑的收卷子的声音。 出了考场,冷不丁和宋玉临打了个照面,那孔雀公子眼神里面的绝望让卫景平心神一恍,还以为是出现了错觉。 卫景平这才想起来,原来宋玉临这回府试不声不响地下场了。 “卫小友,”朱悠然从他后面追过来,薅了薅头发,一脸放松的笑意:“可算是考完了。”说完就揽着他的肩膀往外走:“考到一半被抬出去的人里头,是不是就有那位宋仁兄?” 卫景平:“……” 他记得考试当中有人因为昏厥而被抬出考号,但没留意是谁。 早就等在外头的卫长海和卫景英上去接过他手里的考篮:“累了吧?”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