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小小恭维了一下奥斯汀先生:“您的品味很高……” 说话间,他也同奥斯汀夫人、薇薇安问好。完了之后他也没有离开,而是顺着奥斯汀先生的邀请坐了一会儿,给奥斯汀先生牵线一桩生意。 “我并不是要做您和我那位朋友的中介,您知道的,我是个只学会了消耗钱财的败家子,这样的事儿我做不来…只是人家知道我同您打过交道,非要请我来说项。” 奥斯汀先生点点头:“多谢、多谢,不论如何,您是为我介绍了一个机会——话说,我记得对面的侧包厢是麦瑟尔伯爵家的包厢,怎么,您今次是伯爵夫人的客人吗?” 对方明显巴不得脱离刚刚那个话题,连忙说:“哦,不是,我不过是个陪客,伯爵夫人今日带了她刚刚回国的弟媳,呃,白天还去了赛马场,她似乎是想将那位新大陆美人介绍给美林堡。我当时也在赛马场,只是去打了个招呼,就被邀请一起来看戏了。” “我正好知道今天爱乐剧院要首演《王子复仇记》,有这个时代最好的男歌手主演,哦,至少是这个时代美林堡最好的男歌手——总之不能错过,不然我会被这几天的社交界抛弃的。” 这位客人说着还左右张望了一下:“这是爱乐剧院装上煤气灯后,我第二次来,说实话,我倒是觉得没必要,这实在是太亮了。特别是今晚这样的剧目,原本就是更加凝重的剧情,气氛也该烘托得阴沉一些。” “…上次我从爱乐剧院走出去,回到午夜的大街上,嗳!我真是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昏暗的环境。应该庆幸,那晚我没出什么事儿,还去了‘马蹄巷’的酒吧呆了一晚。” 其实煤气灯哪有那么亮呢?至少薇薇安从没觉得煤气灯有多亮,只不过是比之前用蜡烛要好一些而已。而且用煤气灯的优势不只是亮度,可能煤气灯的稳定便宜,在此时才是更大的优点吧。 嗯,确实便宜,最初的一次性费用后,后面煤气的开支肯定比蜡烛少不少,这时候蜡烛也是挺贵的。很多有钱人,一年到头的开支中,蜡烛费用也是可以单列一项的…特别是那些要开舞会的有钱人,一次舞会耗费的蜡烛是很惊人的! 只能说大家感觉的不同,来自于认知经历不同。其他人只会对比以前的蜡烛和油灯,当然觉得煤气灯挺亮。而薇薇安只会想到电灯,就觉得现在的剧场里也谈不到多亮堂。 奥斯汀夫妇做陪客又聊了一会儿,等到快要到幕启时,对方才告辞离开。而当奥斯汀先生起身送他时,却正好同隔壁包厢的杰克逊一家打了个照面——杰克逊先生也正好在送一位访客离开包厢。 “是的,这事儿就全拜托您了,若您能为我引见莫雷先生,就再好不过了…就在第一幕与第二幕之间的休息时间,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您当初不是也为我引见过彭斯子爵吗?现在也只是您为我做过的事,我再为您做一次。” 那位客人和杰克斯先生非常客气地说了两句,这才告辞离开。而伴随着奥斯汀先生的访客也离开了,就真的只剩下奥斯汀先生和杰克逊先生面面相觑了——说实话,不同于直接关系不好的两位夫人,两位先生其实一直没有正面冲突过。 但要说双方有搞好关系的想法,那也没有。奥斯汀先生不想让人觉得他和妻子不是一条心,那会让奥斯汀夫人非常尴尬的!至于杰克逊先生,他倒不是出于这个原因,他只是因为本身就非常高傲,确实有点儿看不上奥斯汀先生而已。 虽然他也曾经是奥斯汀先生这样的工厂主,但人本来就经常‘忘本’啊。更何况他自认为自己祖父那一辈就发迹了,和奥斯汀家这种脸上的煤灰都没有洗干净,就踏入上流社会的暴发户可不一样! 只能说,这种类型的歧视,古今中外,从来不少,而且非常顽固,没有道理可讲。 杰克逊先生抢先了一步,嘴唇几乎不动,飞快地说道:“你好,近况如何?” 然而这并不是他要寒暄、要好好打交道的意思,因为他没等奥斯汀先生回答他,就很快扭过头,转身回自己的包厢去了。奥斯汀先生很明显地感受到了,杰克逊先生的态度与其说是冷淡,还不如说是轻视。 站在包厢与走廊之间的奥斯汀先生没有立刻回包厢,而是出于看看外面走廊有哪些访客的心思停了一会儿。然后他就听到杰克逊先生似乎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就是杰克逊夫人以她那略尖细的女声回答。 “…是的,我完全赞同…牙膏?对没错,牙膏,我搞不懂那是什么玩意儿,像牙粉一样?我不用成分可疑的东西…而且他们广告上宣扬的东西太可笑了——每天早晚刷牙,天呐!为什么要如此频繁地刷牙?这样会让我们的牙釉质消失,最终只剩下丑陋的残牙!” “我敢说,这是一个阴谋…我为之感到可耻!只是为了多卖出一些商品,便给世人这样错误的引导。” 因为杰克逊夫人的声音尖细,在有些嘈杂的环境中十分‘独特’,所以奥斯汀先生还算是听清楚了。 杰克逊夫人显然是听自己的丈夫提到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