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咬牙切齿道:“裴时?行?!” “要么给你的猫换个名字,要么抱着它一道滚出长公主府。” 裴时?行?有些无措:“臣何处冒犯殿下,还请殿下明示。” 惯会装相。 她直言挑明:“是皇兄将我的乳名告诉你的?” 除却皇帝,长公主想?不到第二个如此无聊之人。 他还在扮无知状:“因?为狸狸?狸狸怎么了??狸狸是谁?” “是本宫的乳名。” 裴时?行?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殿下恕罪。臣的确不知,且臣幼时?的狸奴,的确就叫狸狸。” 这才是他忍不住心?生?愉悦的地方。 原来他与她竟还存了?这样的巧合,他四岁时?跑丢了?一个狸狸,却叫他日后遇见面前这个狸狸,且性子?亦是如此慧黠又?可恶,如何不说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殿下也叫狸狸?”他忍笑?起身,拉过这梗着脖子?睨他的小娘子?,“是我家的小猫儿吗?” 他揽着她的腰坐下,将小狸狸柔若无骨的素手在他掌中展开。 竟比他的小一圈还多。 男人以大掌包裹住这小娘子?的手,握到唇边轻吻一记:“我家的小猫儿才是如此牙尖嘴利。” 他当真可恶! 元承晚欲要挣开他的手:“总之,给你的猫儿换个名字。” “好,换。”他语气轻哄又?顺从,却不肯放开她的手,“我只有一个狸狸,也只要这一个狸狸。” 裴时?行?望她这副别扭的模样,一颗心?愈发柔软下去,连方才萦绕心?头的委屈和郁气也烟消云散。 只细细密密漫入四肢百骸,牵动起无数令他心?旌浮动的柔情。 何意百炼刚,化为绕指柔。 原来这般小娘子?,比他柔弱亦比他年幼,甚至连雪白的巴掌都纤小可怜。却又?长了?一身硬过他的傲骨,一张嘴也生?的可恶,时?时?牵动他的心?绪。 令裴时?行?又?爱又?恨。 长公主长睫轻覆,安静下来。 片刻后复又?启口问道:“裴时?行?,你同?我讲一讲,你所谋划的新政好不好?” 她总要知晓,如今他们的功业究竟做到了?哪一步,值不值得她以自身为代价,去维系他们君臣之间的平衡。 又?值不值得她当真放纵自己,同?裴时?行?去爱这一场? 裴时?行?仿佛并无多少讶异,仍是轻柔缓声道:“好。” 他将元承晚抱坐到怀里,怀妊的小公主于他臂间亦算不得沉,他腿上仿佛一时?承载了?妻儿的重量。 并不吃力?,反而?令裴时?行?无比安心?,恨不得时?光长留在此瞬。 长公主正欲挣脱下来,却听他在耳边低声道:“不许挣了?。” 话音仿佛在红烛昏罗帐下带了?几分缱绻,轻柔地舔舐过她的耳心?。 双目曾受过荼毒的小娘子?蓦然?被勾出某些记忆,促了?呼吸,一时?也乖顺地安静下来。 “殿下可知,如今大周朝野清晏,得享百年安稳,蛮夷外敌不敢来犯;并非是因?了?贤良文?学口中所谓莫动兵戈,以德化外的计策。” 他的语气有些嘲讽,尽显其人温顺背后的狂傲意气: “敌雠并不会因?为周朝的宽容忍让而?受感动,从而?效顺臣服;他们只会因?剽壮军马,大国之强兵而?心?有忌惮。” 他把玩着手中柔荑:“殿下谨记,对敌人的柔软顺从只会壮大他们的野心?,令其得寸进尺。” 可惜小公主当是不知此道,于是只能被他步步紧逼,直到攫为己有。 现下更是偎坐于他怀中任人施为,轻吻细揉。 如此娇媚惑人,却又?如此无助无依。 “可如今大周承平日久,便有硕鼠丛生?,啮噬国本。若此刻再不变法图新,则日后恐祸患无穷。” 无强悍兵马,无雄健体魄,亦无充盈国库,却有足以与国君抗衡的权贵与巨贾。 “殿下如何看待商贾?”他忽然?启口出问。 元承晚不明所以,如实道: “世人多视之为轻鄙末流,讥之以重利而?轻义。可我以为,人生?在世,竭此身之力?,尽自身之能,居于天地正道,得以安身立命。如此,便算不得末流。” 裴时?行?因?她的回答心?生?骄傲,这才知他向前多么狭隘,竟误以为她当真纨绔。 男人话里笑?意愈发浓厚:“殿下之心?,剔透若冰雪。贾人算计财利,但若论?及货殖之道,臣或许比不上他们一星半点儿。” “可臣今次要做的事,矛头便是对准了?这群贾人。” 元承晚偏头回望,目色澄莹。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