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僵硬地背着小包袱,转过身开门。 却听得身后传来一句话。 她饱含深意地说:“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 门扉再次关紧,帘后,慢悠悠走出一人。 赫然是本该卧床养伤的长孙无妄。 “看吧,我都说了这小子还没开窍。你的紧张太过多余。”他倚在柱边。 萧望舒展开那封书信,淡淡说:“你不也同意送他回去?不过老师愿意给你写这封信……我倒是没有想到。” 长孙无妄挑眉。 他直起身,闲庭漫步般走过来,停在萧望舒身后。 萧望舒只感觉熟悉的气息环绕在身侧,她侧脸,看见身后俯低身子的男人。 “你做什么?一会儿伤口裂开了……”她皱起眉头,抬手欲推他起来。 半途却被人握住。 宽大袖袍落在她胸前,男人靠着她耳廓,低声:“老师知道我会把你找回来。” 这一句乍然消散了魏氏投诚幽州府的微起波澜。 萧望舒闭上双眼,脑子里掠过以往种种。 如同隔岸观花,她看见这些年的她困在迷局中,看不透,也走不出。说是糊涂,可身处迷局,谁又猜得出桩桩件件环环相扣,只是一场横亘多年的困棋。 知女莫若父,她的父亲成宗亲手为她打造的棋局。 蓦然间,唇上沾染着温热湿意。 她收紧呼吸,微昂起下巴,承接他更汹涌澎湃的滚烫。 …… 长孙蛮现在很愁。 她蹲在树荫下。 晴天艳阳,日光有些强烈,金澄澄的光芒无孔不入,从树间缝隙跳跃洒落。一朵朵海棠花正盛,晒得发烫,轻飘飘落在她肩头。 她旁边同样蹲了一个人,是她姨母。 这会儿日头正大,她姨母捧着果盘,一个劲儿往嘴里塞蜜橘。 惹得长孙蛮频频侧目。 终于她忍不住问:“这果儿不酸?” “不酸吧。还行。”说着,她往一旁吐出两粒籽。 长孙蛮怀疑:“前段时间我吃了一口,挺酸的呀。难道是这些天养养,又养出糖来了……” 后面那些话基于现代生物基础,司青衡没听懂,但这不妨碍她继续盘橘子。 小姑娘拧着眉头,还是伸手摸了一瓣塞嘴里。 “嘶——”有些惊牙。 她眉头皱得更深,但好在不酸,还是能吃的。 只是吃了一瓣她就不要了。 长孙蛮又捧着脸,往不远处盯一眼,叹口气。 这个上午已经听了太多次叹气声的司青衡忍不住了。 “你一个小孩子家家,总是唉声叹气的干什么?我这不是让你歇着了吗,你还愁啥啊。” 长孙蛮盯她一眼,欲言又止。 她扭过脸,又叹口气。 司青衡放下果盘,慢条理斯擦干净嘴。 她笑笑:“那行,咱起来练练?” ……这可不就愁吗愁吗! 长孙蛮气得一把子蹭起身,估计是起来快了,差点眼前一黑没晕过去。 幸好她手忙脚乱抓住她姨母的袖子。 等稳口气,长孙蛮叉腰:“说好的休息一刻钟!” “我这不是看你一直望那边——”她姨母纯粹就是看好戏不嫌事大。 长孙蛮气绝。 要不是魏山扶脑袋抽了天天玩命练,司青衡会每日每夜跟和尚念经一样叨念她吗! 不仅叨念,这人还边说边上手,摆也要把她从被窝薅出来摆在练武场上。 有意思吗?? 阿姨您的胜负欲自己都不感到害怕吗!! 感到害怕的长孙蛮:就特喵离谱。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