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孟旭要出去时,她才随口问了句:“那军医大人现在在何处,还跟林将军在一起吗?” 看来她对这个新身份适应得很好。孟旭放下心来,“斥候传了消息过来,说是姑衍山情况有变,林将军一早带兵出城了。军医大人现在主帐内,跟张副将待在一处。” 副将张承是林冰羽相交莫逆的亲信,在林家军中威望甚高,昨日还跟过来一起接他们入营。 魏骁和秦骇前去刺探姑衍山军情,却传回情况有变的消息,听起来境况确实不大好。 长孙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帽子上盘着的小布球一动一动。她问:“军营现在就由张副将做主吗?” 对于一个小孩子,孟旭没有说得太明白:“差不多是吧。” 张承隶属林家军,而林家是她娘的军权。魏骁秦骇仍在姑衍山脉,这无疑是在说现在城中主营里是萧望舒在排兵布阵。 长孙蛮不由吸了口凉气。她本能察觉出姑衍山的情况并没有孟旭口中那么轻松。三军阵前,不可一日无主将。林冰羽敢领兵深入腹地,估摸着也是因为有她娘坐镇后方。 屋外有人唤他:“傻大个儿,刚采的草药你晒了吗?还在里面磨叽啥呢!” 孟旭转头应了一声,又摸摸长孙蛮的脑袋,叮嘱道:“军营里不要乱跑,如果无聊了可以来找我。出去往后走三个营帐就是了。还有这个……”他取下一个骨哨链子,挂在小姑娘脖子上,“遇到危险就吹这个,我们的人会立刻赶过来的。” 长孙蛮觉得他的担心不无道理。她收好骨哨,思索了一会儿,蹲下来用手摸了两把地灰,胡乱往脸上蹭了蹭。直至水盆里倒映出一张脏兮兮的小脸,长孙蛮才满意地放下手。 不过危险还没遇着,她倒先遇见了一个鸽了大半月的熟人。 彼时长孙蛮正从营帐出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秦互开得药方太得劲儿,她现在的食量比之前好了不少,吃得多消化也快。这不,日头挂了老半天,孟旭还没回来,她自个儿饿得不行,思来想去还是得靠自己。 她背着个小药篓,满脸花猫样,装模作样地穿过营房,路上还顺带反问了两三个巡逻盘问的士兵伙房在哪儿。估计都听说了林将军亲信带来了个小药童,他们问完几句就指了指位置。 七拐八拐后,路痴长孙蛮好不容易找准位置,撅起屁股缩在草垛旁,打量那边守灶的大爷什么时候眯过去。 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眼把她看个实在。 有一说一,长孙蛮还没认出魏山扶,后者先一个箭步上来,揽着她的肩就往角落里带。 长孙蛮活见鬼的哆嗦着:“你你你你你……” 魏狗眼睛一瞪,把她的手撸直了:“你什么你,我还没说你呢!” “……你怎么在这儿!” “我二叔来打仗我怎么不可以在这儿!” “不是。”长孙蛮艰难地吞口水,捋了捋时间线,“我要是记得没错,你半月前还在洛阳吃席吧?” “吃什么席吃……算了,你脑子里估计也就只剩吃了。” 一听这话长孙蛮就不乐意了,“难道你跑这儿来不是为了吃??偷摸开小灶谁比谁高贵啊。” 屈服于疯狂发出嗡鸣声的肚子,魏狗脸红了红,举手投降。 等放开她,魏山扶才有功夫仔细打量她一身打扮。果不其然他“哟”了一声,满脸嫌弃:“敢情到最后你爹娘都不要你了啊。长孙蛮,你别告诉我你是遇上拍花子了,才不得不爽约。” “……。”长孙蛮确信了,这真是那只死狗。 免得给公主娘招麻烦,她就姑且当回被遗弃的小可怜吧。 长孙蛮没反驳他的话,又提起另一个话头:“到底怎么回事儿?你不在洛阳也该回长安呀。” 魏山扶耸耸肩,又抬手比划了两下,长孙蛮这才注意到他蹿高了一截。 他提道:“之前不是给你说我要游学了。这次我二叔要来朔方打仗,祖父觉得这正好是个历练机会,便让我跟过来长长见识。” 长孙蛮狐疑:“我听闻别人都是往南边儿游历的,公西家的小公子就是去的益州,那里气候适宜,风土人情也甚为不错,最适合做学问。往下再不济的落魄世家子也会往东去兖州、青州。怎么到你这儿,却偏偏要往北边苦寒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