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知道我最喜欢《李尔王》里哪一句台词吗?”辛戎不怀好意地笑着靠近达隆,故作抑扬顿挫地道,“伯爵,对于刚愎自用的人,只好让他们自己招致的灾祸教训他们。” 达隆从暂时的休克中苏醒,气得发起抖来,攥紧拳头,突生强烈的揍人冲动。他刚挥动手臂,就被辛戎先发制人地一把抓住了。 “省省气力吧,老家伙。”辛戎钳着他,语气戏谑,一双眼却冰冷地扫视着,“你以为还是你的时代吗?睁开眼睛好好看清楚了,马上就不是了,我建议你安安心心地等死最好。” “荒谬!太荒谬了!”达隆脸涨得通红。辛戎不过是一个说着狂妄无知话语的小人,竟想骑到自己头上来?他后悔了,以前怎么会如此愚蠢、如此善心大发将辛戎带到纽约来?竟还一度想苦心造诣地培养这野小子。早就该料到辛戎谄媚的笑、低声下气的服从不过是伪装,实际上,这混小子的本质就是只包藏奸谋祸心的阴沟老鼠! “你根本不配被我认真对待!也不配做我的对手!” “又来了又来了,”辛戎耸耸肩,不屑地笑,“你就只会这翻来覆去的一句吗?” 说完,辛戎变得面无表情,手转移位置。双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掐得他呼吸困难,脸色发紫,眼里布满血丝。 “真可悲,没人能救你,连上帝都放弃了你。”辛戎阴鸷道。 他张着嘴打颤,喉间被把持,已无法言语,目光涣散,一下子盯着天花板,一下子又移到了那幅辛戎之前观赏的油画上。大片大片暗沉的黄绿色块混进阳光里,混沌地穿过眼膜和颅骨,逼进身体的裂缝,意识渐渐模糊,好像在远离一切……这就是濒临死亡的感觉吗? 达隆浑身是汗地惊醒,原来自己在沙发上打了个盹。 一切……只是梦魇吗?他摸了摸额头,有些恍惚。可为什么辛戎在梦里的语气和眼神都那般真实,行为也不像是假的……辛戎是真的想杀死自己。 过了一会,他直挺挺地坐起身,秘书还在走廊上讲着电话,厨房咖啡壶发出嘶嘶声,浓郁的咖啡豆香飘溢在空气中。 喋喋不休,世界仍喋喋不休。 他站起来,在室内没有目的地踱来踱去,非常焦躁。然后兀地顿住,抄过矮桌上的那本《李尔王》,走到窗边,唰的扔了出去。 兰迪熄掉引擎,头靠在方向盘上,默不作声地望向副驾驶座——辛戎睡着了。他舍不得打搅他。 为了能有效准确地打击达隆,这些时日以来,他们白天黑夜连轴转,风声鹤唳,精神高度紧张,根本没睡过一天安稳觉,人人眼下一片青。 不知过了多久。辛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