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的合谋,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想让我当替罪羊,把一切罪名推在我身上?亏我还心一软,念及旧情,救了他,农夫与蛇啊……”说到气极反笑,笑得癫狂,“……放心,我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还有他,你们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兰迪皱眉,七零八落听懂个大概,只觉得这家伙前言不搭后语,已经有撒泼趋势,再继续交流下去,只会累人累己,问不出个所以然,决定撤了。 他做了个“你是不是有病”的不屑表情,起身,拔腿就走,连一句多的“再见”也不想施舍。 祁宇盯着他离去的背影,歇斯底里地哈哈大笑,“你给我等着,当心一点!我要是出去了,铁定第一个收拾你!” 走出警署,兰迪一下子没了方向,在街边茫然站了片刻,然后从兜里熟稔地摸出了一根烟,点燃,谁能想到,短短一个月来,自己竟也有了烟瘾。 他抽到一半,忽然丢掉烟,小跑两步后,又定住,似在恍惚或纠结,最后决定,再度迈开步伐。他跟着一对男女背影,足足跟了七条街,不敢靠得太近,保持一定余量。男人戴着帽子,帽檐压得过低,导致看不清脸,右腿也是瘸的,与走在一起的女人有说有笑。太像了,无论是高度、背影,还是身体往一边,微微倾斜的度,简直像一个模子复刻出来的。经过十字路口,一辆车抢着黄灯冲线,与那对男女堪堪擦过,好在男人提前拉了女人一把。女人显然是吓了一跳,惊魂未定扑进男人怀中,因幅度剧烈,男人的帽子也受牵连,被撞掉了。帽子下的脸就彻底露了出来。兰迪心一揪,随之怔住了。不是他。眉眼没一样像的。兰迪对自己很失望,疯了吗,才会把一个陌生人认成他的翻版。有那么几秒,他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将自己扇清醒。 祁宇在被羁押的这段时间,无端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他回到了揭岭,和辛戎一块,被大人领着去巷口剃头。他排在前,先剃了个清凉的光头,日光下一照,还挺合适,显得虎头虎脑的。辛戎虽然年纪小,却有自己的审美,不想剃成毛桃一样的大青皮,大人们就笑话道,哪里来的小姑娘!怎么还扭扭捏捏的。辛戎立时红了脸,真成了小媳妇似的。 他盯着大人们一点也不照顾小孩情绪的嘴脸,和辛戎要哭不哭的模样,忽地烦躁难耐。一把拽过辛戎,拉他跑。两个小小的身影,双双跑起来,在天井和天井之间穿梭。 跑啊跑啊。他不时回头,看辛戎有没有跟上来,辛戎落一点距离,与他对望,彼此都喜不自禁地笑了笑。 跑啊跑啊。只怕没人喊“停”,他们就不知道停。 跑累了,终于停下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