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戎噗嗤一笑,不顾自身平衡,突然上前,揪住兰迪的衣领,一字一句,“不要妄想逼我做出任何决定。” “我没、不、不是要逼……”兰迪开始结巴。 倒不是被辛戎的气势吓到,而是被他猝不及防靠近所带来的气息震颤了下,雪茄余味掺和着古龙水味,一股颓唐奢靡的上流情调。他还能看见他浓长的睫毛,那么鲜明、那么美,上下翻飞,无辜眨着,似乎能把人拖进漩涡里。 他们静静对视了一会儿。 辛戎慢慢松开对方,不再言语,他是出钱的人,是老大,自然有接话或者安静的权利。 翌日,佐伊敲响辛戎的门,与他一道下楼,共进早餐。兰迪这次没有迟到,比他们更早地等在餐厅。 “我和佐伊决定了,今天的目标是拍下两匹马,一匹是黎恩马场的母马,最好在五万美元内。它综合实力非常强劲,来自一个高贵的家族,还有一级赛的季军成绩,足以背书。还有另外一匹,大家叫它‘小鸟’,母系有周日宁静*血脉,拿过育马者杯母马泥地亚军,预算可能会高,希望不要超过二十万美元。” 说完,辛戎观察兰迪的反应,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很有节制地回,明白了。 顾问有顾问的位置,僭越红线,显然称不上专业。 拍卖会现场的前排,早已坐满了人。外面下起了雨,却并不影响里面热烘烘的氛围。辛戎一行人穿过雨雾,来到会场门口。 马工们在后门忙碌,清扫粪土,搬运干草,以及从大货车上卸下即将入场的马儿。 马儿的皮毛上沾湿了些水珠,看起来有点受冻模样。 辛戎看了眼左手边的大树,枝头挂着新绿,每一片叶子都透亮,像一个好兆头。 主持人站在十英尺高的台子上,慷慨激昂,那台子大概有几百年历史,被粉刷了一道又一道,变成如今的棕红色。协助的拍卖官们在窃窃私语,目光扫过台下的人们。 前面拍卖的马匹都比较平庸,可成交数量并不算少,毕竟,有许多人是来碰碰运气,试图以小博大,正如兰迪所言,这一行有不少人无知,但并不影响赌徒心态。 黎恩马场的母马出来了,马儿在展示区点着头,大跨步时踝部都在颤抖,真是可怜的动物。拍卖官们在飞快地念着数字,绕口令似的。辛戎参与竞价,跟随拍卖官猫头鹰一样的眼睛,举手落手,有人紧追他,比他出了更高价,在犹豫中,他失去了得到这匹母马的机会。 佐伊拍拍他的肩,同他耳语。兰迪坐在他们旁边,插不上话。看起来就像是那两人身上的白人血统,此时统一起来,与他划出一条泾渭分明的线。他被排除在外,格外愚蠢。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