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任何事情,凝视着来人处,想等到接她回家的人。 可想念的人不会再回来,只有弯月挂到夜幕后的星星垂首,仿佛不归人的凝望。 盛夏的雨水充沛,冬雪消融,春天的第一场雨彻底将地上的血痕淡到没有一丝丝痕迹时,晏柠橙才尝试着吐出六个月来的第一个音节,从韵母开始重新学习发声。 在这段时间里父母几乎停掉了手头的所有事情,来陪着她。 他们早已不再相爱,可都是爱着晏柠橙的,甚至没有因为奶奶的意外逝世怪过她一分一毫。 晏柠橙自认没有立场来批判一段自己并不了解的婚姻为何存续下去。 只是后来她再也没过过生日。 笔尖在屏幕上触出个不规则的标点,林寻舟耐心的等她写完问题。 晏柠橙出于常规推测:【所以你是被家里人逼婚了。】 林寻舟轻嗤,摇了摇头否定,“我想你误会了,我并不觉得人到什么岁数,就必须要做什么事情,反正人都是要死的,也没见谁现在就不准备活了。” 瘦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桌面,倨傲补充道,“没人能够干涉我的决定。” 晏柠橙深以为然,林寻舟这种人,又怎么可能受制于谁? 金融杂志封面常客,二十三岁继承家族产业,手段强硬,杀伐果断。 股票一路高歌,佳绩不断。 同龄的二世祖里,没人比他更出众,挑十个大小姐,十个都会说林寻舟是心头好,晏柠橙绝非例外。 她一笔一画地写下去:【为什么选我?】 林寻舟意味深长地回,“因为你是我认为,最合适的终身伴侣。” 晏柠橙有被这个概念戳中,然而他们不是再谈这个瞬间,是在交谈未来的几十年。 小鹿乱撞的心被理智按死在原处,继续问下去:【合适是指?】 是你发现我喜欢你,想找个爱慕你的结婚对象,还是家境、样貌、抑或是她不问家事,其实两人即将有利益交缠? 林寻舟目光宁定地望着对坐春水桃花般的女孩子,悠悠答,“我觉得那里都合适,或许你可以先举个我们不合适的例子。” 晏柠橙写到:【我社交恐惧,且语言交流有些障碍。你能接受你的妻子大概率不会陪你出席任何酒会、宴席等社交场合,更不会讲撑场面的话吗?】 坦率真诚到了尖锐的程度,晏柠橙自15岁开始暗恋林寻舟,到还差四个月25岁的今天。 近十年。 幻想过被他喜欢、被他爱着、被她抱、不分时间地点的与他黏腻做爱,期冀过从他这儿得到各种生理与心理的满足,唯独没幻想过会和林寻舟结婚,为自我人生添加上新的头衔身份,来应付不必要面对的东西。 婚姻于晏柠橙来说是幼年时代看到的万丈悬崖,从未考虑过纵身一跃。 喜欢归喜欢,能和他做许多事荒唐事。 但她不入囹圄,自认没能力承担起家庭的责任,清醒而理智的恋慕着林寻舟。 所以晏柠橙要问清楚,这段婚姻的本质究竟是什么,上桌陪林寻舟豪赌可以,悬崖也无畏。 底牌总要亮几张,颇显诚意。 “不需要。”林寻舟不假思索,笃定答,“我的妻子不需要做这些。” 晏柠橙托腮,狐狸眼圆睁,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林寻舟是天生的狩猎者,讲话精准而要命。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