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母亲定然就要带我和大姐姐回原籍襄阳,也未可知呢。” 这个时候回襄阳?流萤和画屏都是从小服侍蕊娘的,名为主仆,其实和姐妹一样。她们都忧心忡忡,因为蕊娘的婚事并未定下。 原先夫人是想等老爷官位高些,再说亲事,现在老爷官位高了,却回老家。若是回到老家,匆匆许人,岂非明珠暗投? 蕊娘见她二人如此,又调皮道:“你们一对苦瓜脸拉的这么长,我看都可以炒着吃了。” 画屏跺脚,头上的穗子乱甩:“我们担心姑娘,姑娘倒好还拿我们取笑。” “有什么可担心的。”蕊娘咬唇,心想她的姻缘若是能像爹娘一样就好了,父亲虽然喜爱奢华,又性情骄纵,却对母亲一心一意,连通房侍婢都没有。 房中的韩氏也和丈夫孟珏说起女儿的亲事:“原本打算等你升了参将,咱们女儿再说一门如意郎君,哪里知晓彤娘的事情又出了。我自来不愿意回京,也不想蕊娘回京,掺和其中,但老太太说即便不成,也不会亏待我们蕊娘,还会替她说一门好亲,我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女儿这样的品貌才学,这样玻璃心肝儿的人儿,若是草率嫁了,我真是心有不甘。” 孟珏看向韩氏:“这样也好,我不日要去闽浙督战,谚哥儿跟我同去,你们只能先返回老家。这么多年你从未回过娘家,也让蕊娘替你尽孝。” “我也是这么想的,事情都过去这么些年,京里的人怕是早就忘记了。我兄长和我一奶同胞,他虽然记在老太太名下,但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蕊娘的事情他总能替我们多操几分心,便是他们不管,我们也只当蕊娘上京长长见识。过个一年半载,等彤娘的事情平息下来,再接女儿回来。”韩氏如此打算。 她甚至还想到,官员一般三年回京述职,但若官员职务有变动,一两年回京也是可以的,到时候让丈夫接女儿回家就好。 孟珏重重点头:“都听你的。” 见韩氏仰头望着他,孟珏突然就想起曾经的往事了,他父亲因为受到泰安伯举荐,故而带着刚十四岁的他上门去拜见泰安伯。 没想到途经泰安伯后湖时,他见到众人簇拥着一位少女,那姑娘仿若梨花的面容,肌肤若冰雪,绰约如处子,他一眼就呆住了。 之后,她找到自己说皇上看中了她,可是晋王要娶她,她左右为难,身处险境,问他愿不愿意帮她? 才十四岁的他性情犹如一匹野马一样,在家更是老来子,非常受宠,但却知晓婚姻大事不是他自己能够决定的,他就是再傻也不可能和皇上晋王为敌。 可韩小姐看着他就如溺水之人看着他,孟珏就向父亲提出要娶她。 不知道伯府为何会答应,他很快就把韩小姐娶进门来,夫妻结缡转眼已经十几载了。孟珏母亲早亡,容易暴怒,身边的人都敬他畏他,却没有真心对他的,唯独只有韩氏爱他。 韩氏见丈夫同意,微微一笑:“我去蕊娘那里了。” “哎。”孟珏见她起身,又拉住她的手舍不得放开。 韩氏嗔道:“怎么跟个孩子似的,我先走了。” 韩氏过来女儿这里的时候,蕊娘正和宣府副总兵的女儿沈玥说话,沈月今年十五岁,是个端庄稳重的姑娘,但提起此事仍旧是觉得不可思议。 “你可知晓王必涛将军的女儿。”沈玥提起。 蕊娘道:“我怎么不知,我听我娘说起王将军有两个女儿,长女已经出阁,次女还待字闺中。” 沈玥拉着蕊娘的手道:“王家大姑娘因为难产去世了,据说王家当时请了四五个大夫过去都没把人救回来,还被亲家冷嘲热讽说他们家太兴师动众。所以,王夫人托人替王二娘买了度牒,说是为了免受生育之苦,不必嫁人了。” 度牒是出家人身份的象征,想出家必须要有度牒才行。 僧人、道士与寻常百姓不一样,不是因为他们遁入空门,更不是因为他们辟谷修道,而是因为无需再缴赋税,也不必服徭役和其它杂役。M.wEdaLiaN.cOm